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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那你喜歡哪個?」

  「胸有成竹!」格格說。

  小魏再笑:「那我就『勢如破竹』!」說完欲將格格撲倒,卻在魔爪覆上來之前被打得鼻青臉腫。

  在這個被葉歡格稱作「純愛」的故事裡女主角的暴力無處不在。

  爛作,爛作一本!

  如果說兩個月前我和葉歡格勾肩搭背,作狼與狽狀,是一個失戀者的需要,那麼,在和裴蕾確立關係後,我和葉歡格的小曖小昧就顯得不那麼必要和心安理得了。葉歡格可以因為不開心而隨時把我的臉掐成一朵花,過馬路的時候蹭著我的胳膊,從來只買一大杯DQ冰激淩。從來只放一把勺子。

  幾次三番,我都想提醒她:你丫好歹把我當成個有婦之夫好不好?

  再後來,我開始拒絕她的冰激淩,不和她一起過馬路。終於一次,我皺著眉,不甚友好地擋住葉歡格掐臉的手,她意識到我的心理變化,那一個下午,她沉默得讓人心疼。

  說實話,我對她所做的一切並不反感,相反,心頭還有那麼點甜絲絲的感覺。順便說一句,葉歡格已經在我的抗議下把卷卷毛蓄長了。半長的直發,發梢微彎,恬靜可人。每每她習慣性棲在我的身邊,都會讓我心曠神怡。我的拒絕僅僅是想表現出一個有婦之夫應有的矯情而已。

  第二天,她鄭重地約我去喝下午茶。我苦口婆心:「葉歡格你別誤會,我是為你好,我無所謂,可你不一樣。你一個姑娘家,咱們在一塊兒時間長了……容易耽誤了你的大好青春。」

  葉歡格唬著臉拿出一張照片。「這個女孩你知道吧?」

  我一看,認識。葉歡格同租的室友,也是她的玩伴,叫米哨。當初在D市酒吧裡做陪酒,葉歡格遷到西安之後,米哨也隨她來到這裡。

  「什麼意思?你鄭重約我來這裡,就為了看這張照片?」

  葉歡格沒說話,又拿出另一張。我看了頓時心臟偷停,差點沒暈過去。

  那是一張自拍。葉歡格笑盈盈地撅起嘴巴,伸出香舌,和米哨來了個kiss!而且……還是舌吻。

  我一把搶過照片:「這……這照片不是你PS過的吧!」

  我期待著她點頭,承認,而葉歡格只是搖搖頭,很誠懇地告訴我:「蘇醒,求你給我保個密行麼?我豁出去把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不過就是讓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型兒。如果之前,我沒深沒淺地冒犯了你……請你一定多多見諒……」

  說完眼淚圍著眼圈轉,委屈得都要哭了。

  我也很委屈,是那種自作多情的委屈。

  裴蕾不是好奇為什麼我和葉歡格在床上滾了一夜什麼都沒發生嗎?現在我可以終於知道答案了——問題不在我,在於葉歡格。她壓根兒就不可能愛上我,她是LES,是拉拉。是有婦之婦!

  每個人的骨子裡都有些解釋不清的矛盾體,就像方才我還義正言辭地勸說她,轉瞬就陷入了失落。我一邊喝著檸檬茶一邊忿忿想想真是可笑,她葉歡格的性取向跟我有什麼關係?笑的同時,我完全游離在一派莫名的難過之中,檸檬茶吸幹了也渾然不覺。

  回去時,站在馬路中央,葉歡格刻意地向旁邊閃了閃,保持了距離。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忿恨,我一把攥住葉歡格的手,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我不予理會,拽著她快步穿向對面。

  從這一天開始我和葉歡格又恢復了往日的親昵,且更加放肆。男人的一大幸事便是擁有一個動口不動手的紅顏知己,比這個更幸的,便是有一個可以動手動腳的紅粉,並且還是個細皮嫩肉的小背背。自從我知道葉歡格最大的秘密之後,就改成我掐她的臉了,並且經常把老翟他們看得唏噓不已。不過我心裡清楚著呢,對她來說,掐個臉那就跟倆老爺們兒拍拍肩膀一樣正常。她不愛男人,我只愛裴蕾。

  蕾絲邊兒是怎樣煉成的?網上說通常有兩種可能。一,嫌男人太髒。二,心裡障礙,不敢和男人談情說愛。不管葉歡格出於哪種原因,我都有義務將她從少數群體拉回到群眾中去。我每天收拾得香噴噴,就是想告訴她,男人不髒。又鼓勵她解放思想,放開手腳,必要的時候拿我開練也不是不可以。在公眾眼裡,我們儼然是一對情侶,只要有蘇醒的地方則必有葉歡格。東寰的新生代因為有了這兩個名字而空前強大。

  轉瞬,冬去春來。先後接了幾個不鹹不淡的案子,無一敗績。我和裴蕾仍舊保持著二十天見一次的戀愛關係。為了維繫這場姐弟戀,我刻意改變了許多。我的性格更加獨立,穿著更加成熟,往往只有在葉歡格存在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自己不過只有23歲。和裴蕾獨處一天裡她通常關機,睡到8點鐘,起床準備早飯再一起研究下午是逛街還是看電影,或是乾脆去超市採購一番回家膩著。我能感覺到裴蕾和我在一起是開心的,但或許是我的敏感和多心,我總是能聽見她沒由來的歎息聲。或是在收拾碗筷時,或是在電影散場時,更多的是在登機口的一轉身。這聲輕歎到底意味著什麼,我一直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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