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天使(54)_丁振波

五十四

　　我忽然變得冷靜：「沒有，我不憎恨你，不是你的錯。」

　　一片茫然。

　　猶如一場夢。

　　我知道要一個年輕的男人經得起性愛的誘惑需要付出多大的毅力，更何況在被別人灌春藥的前提下。

　　我真的一點也不憎恨丁地震，我只是憎恨朱朱，憎恨女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瘋狂女人。

　　「那你知道那晚劉威風和林倩他們的行蹤嗎？他們又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四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了，我看見劉威風和林倩一起上了計程車，郭水水和張文明上了另一輛計程車。」

　　「難怪……」我有意壓制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表現得太衝動。其實我心裡有一團怒火：媽的！都是喝出來的禍。

　　「淇淇，你不要傷心了。」

　　「算了，都過去的事了，不說也罷了。」

　　「對，人要活得灑脫一點，灑脫才會快樂，灑脫一些過得好。」

　　「灑脫你個鬼！你倒輕鬆了，我能輕鬆嗎？！」

　　我憤怒地離開了丁地震。

　　41

　　我的生活再度陷入僵局，我成了世界上最孤獨的人。沒有任何人是值得信賴的，丁地震也一樣，他也會在欲望面前低下高昂的頭顱。

　　我痛苦。

　　我寧願是一隻貓，一隻成天游走于學校食堂周圍的野貓，享受慵懶，貪圖舒適的生活。它們是幸福的，它們是快樂的。它們的生活裡沒有欺騙，它們的生活沒有負擔。它們活在一個和平安寧的理想國度裡，沒有拋棄，沒有背叛，沒有紛爭，沒有殘殺。

　　明天是世界末日。

　　但願。

　　但願大家同歸於盡。

　　不。活著才精彩。

　　我自相矛盾，最後還是下定決心為自己換一個新的生活方式，灑脫一些。灑脫一些才能過得好，丁地震說的是對的。忘記過去，原諒背叛，我決定去見見劉威風，見見林倩，告訴他們我真的祝願他們，祝他們幸福。

　　在人海茫茫的地鐵裡，我見到了劉威風，那時他正著急回家。林倩不在他的身邊。我追問了一番，從劉威風的口裡得知了他們在一起的理由：劉威風的第二任女友徐佳佳因為我的那次貿然介入而意外小腿骨折，需要大筆的費用，她是個被家人拋棄的孩子，無家可歸，靠劉威風撫養。但劉威風並沒有錢，因此醫療工作陷入疆局。林倩家裡有錢，她願意用多年累積的巨額壓歲錢幫劉威風支付，前提是：劉威風答應做林倩的男朋友，租期一年。

　　我無奈。

　　「她真有些可惡！竟然做得出這種事情。」

　　「林倩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多次在我面前說對不起你。不是她的錯，是我的錯，是我要求她這樣做的，因為我需要很多錢，我拿自己的身體做交換，我成了她的鴨子，你不要責怪她了。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人性使然，沒有人能改變這個現實。請你原諒我過去對你的傷害，如果有機會，我會彌補。」

　　「不必了，我不要一個骯髒的男人為我做什麼，我一個人活得很好。祝你幸福。」

　　我試圖用鄙夷的眼神來獲得尊嚴。可是，我的這種尊嚴是可憐的，因為當我轉過身的時候，我感覺我的眼裡有滾熱的淚水在湧動，這種灰心失落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

　　我這才知道，林倩當初對我說她找過鴨子的緣由，原來在KTV唱歌喝酒之前，她就和劉威風有過一腿，已經在一起了。

　　「我們只不過是一年的租期而已，一年之後我會自動離開林倩的。現在已經半年了。」劉威風似乎在安慰我。

　　「呵！」我冷笑，「徐佳佳有你這樣的男朋友真可憐，你背著她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不管，卻還要她欠下你一個厚重的人情。這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此。你的心真殘忍。她要是知道你做出這種事，她寧願一死了之。與其苟且偷生，不如死得乾脆。我相信徐佳佳是一個有骨氣的人，見她的面就看得出。她恨你。」

　　「是的，她是個有骨氣的人，所以你擾亂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時會要我解釋清楚，給她一個圓滿的答覆。可有很多事情你並不知道，徐佳佳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小時候常去孤兒院看她，和她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我和她比親兄妹還要親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比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還要重要，要重要得多，不知多少倍。」

　　「你說這些是有意要氣我吧？隨便吧，我不會再為了你傷心了，我看透你了。你以為你說這些事就可以贖罪了嗎？不，你依然對不起徐佳佳。她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對得起對不起，老天自有公道。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和林倩之間的租期，所以也就不存在原諒不原諒我的前提了，她很快要離開這個煩雜腐亂、喧囂浮華的都市，到另一個安靜的地方去。她將不留遺憾的離開這裡，因為她得到了我的真愛。我為她付出的一切，她都會記在心裡，直到來生也不會忘卻。」

　　「你好卑鄙。」

　　「我不卑鄙，我為她做的任何事，我都是自願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任何的回報。」

　　「……那照你這麼說，我三年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她已經在你心裡奠定戀人的地位了？你一直在欺騙我的感情是嗎？為什麼我當時看不透你？我的眼睛真可惡，我討厭它們，它們沒有幫我把你看清楚。」

　　「沒有，我沒有欺騙你。背後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

　　「可以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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