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天使(30)_丁振波

三十

　　「不行，你一定要告訴我！」媽媽的右手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玻璃杯打在了地上，碎了，杯子裡的熱水濺在我們幾個的褲腿上，幸好是冬天，穿得厚。

　　這時，門鈴響了。我知道那一定是王寶訊叔叔。我一把跨了過去，開了門。果然如我所料，是王叔叔。

　　媽媽和舅舅都停止了說話，神情嚴肅。

　　王寶訊叔叔進來了，先是高興地叫著「宋梅，我到了」，等一番察眼觀色之後才知道氣氛不對勁，忙問：「這是……你們這是怎麼了？」

　　看著一臉迷惑的王叔叔，我當時想起了一句話：小樣，新來的吧？

　　媽媽到底是教小孩子的，反應特別快，滿臉的嚴肅頃刻間變成了像是要嫁女兒一般喜氣洋洋，忙回答道：「沒有啊、沒有啊，這是我弟弟，宋江。」

　　接下來，他們三個問暖問寒。這才真的比醫院排隊還麻煩呢。最後，我們還是坐進了王寶訊叔叔的賓士車，雄赳赳氣昂昂地向第五醫院沖去。

　　半個小時之後，媽媽終於掛上藥水了。我很感激王寶訊叔叔的幫忙，以及舅舅的鼎力相助。躺在病床上，母親開始耐著性子盤問舅舅的事情。我理解媽媽的心情，舅舅天生可憐，尚未成年就失去了父母雙親。長兄為父，長姐為母。這樣的心酸與磨難，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得到。老爸和老媽吵吵架我就已經夠痛苦的了，可見舅舅和媽媽心裡默默地承受了多少的東西。

　　「姐，姐夫呢？怎麼沒有看到他人呢？」舅舅轉移話題。

　　「你不要問姐夫，我問你問題，你回答我，你到底怎麼了？我看你神情就不對，還說沒有事。」

　　「姐姐，跟你說了我沒有事的嘛，怎麼偏偏不相信我呢。」

　　「你不說也行，走，我去你家！」病床上的媽媽大聲嚷道。

　　王寶訊叔叔看著我們三個，沒有插話。

　　被我媽逼得無可奈何，舅舅還是說話了：「也沒有什麼，離了……」

　　弟弟離婚了，媽媽差點氣得暈了過去，她久久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不停的呼氣。突然，她說：「一切都變了，當初，好好的一個媳婦，說離就離了，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簡單的事……離婚，離婚，那是你提出的還是她提出的？」

　　「舅舅，你們怎麼了？」其實我也迷惑了。我不知道舅舅和舅媽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他們究竟因為什麼事而離婚。舅媽那人我再熟悉不過了：小氣，吝嗇，甚至可以用卑鄙來形容她，牙縫裡面塞著的東西她都要吞下去，捨不得吐掉。關於她的更多的事，我不想說，也不想知道。

　　我和媽媽達成共識，那就是「天底下哪有說離就離了這麼簡單的事」。當初劉威風不要我的時候，我也成天都這麼問自己，哪有想分就分，哪有這麼簡單的事。一聽到這句話，我心裡就直發毛，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我想跳樓的心情都有。

　　哎……

　　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舅媽紅杏出牆在外面有了情人。我暗暗感慨一番：姐弟兩個的運氣衰到一起去了，姐姐的丈夫越軌，弟弟的妻子跳牆（紅杏出牆），不知道他（她）們兩個前世是什麼命，父母也死得早。

　　祝福！

　　當舅舅從我口裡得知爸爸越軌的事情後，他的第一反應是：「當兵出來的也幹這事？党和國家白白培養他了！」

　　而當舅舅知道我爸爸不告而別的離開了這個家的時候，舅舅的反應則是：「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的，經過了嚴格的越野訓練的人，就怕森林裡沒有老虎！」

　　我想，靠，都腎虧的人了，來隻兔子他都搞不定，還老虎呢，賭他也沒有那個本事。

　　21

　　期末考試來了。這是我大學裡的第一個期末考試，因此我格外重視。我幾乎花費了所有的時間為這次期末考試作最充分的準備。緊張的考試科目在一聲聲歎息中慢慢變少，我暗自慶倖自己還好學的是國際關係，要是學的是機械、材料那些工科專業的話，估計我就真的像張藝謀導演的那樣大紅燈籠高高掛了。同學們都這樣說：國際關係麼，答題就是瞎吹牛、瞎侃唄，老師也沒個標準答案，公說公有理，婆說有有理，都是一家之言，關鍵是要吹出氣勢！

　　最後一科還沒有考完，前面考完的科目有的就出來成績了。當我知道《國際關係概論》不及格時，我差點當場暈倒：怎麼回事？怎麼可能不及格？

　　我撥通了任課老師郭老師的手機，他迷惑地問：「嗯？不對吧，你搞錯了吧？在我的記憶中沒有不及格的學生的呀。」

　　我說：「郭老師，可是教務處的網站上我的成績就是不及格呀……」

　　然後，他爽快地說：「這樣吧，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咱們約個地點見個面，我當面向你道歉，我這是一件小小的教學事故，我會對這件事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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