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天使(14)_丁振波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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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裡又要舉行考試了，這回是全校性質的英語模擬考。

　　當我收拾了煩雜的心情，拿著收音機雄赳赳氣昂昂奔赴設在中院四樓的考場時，遠遠就聽見後面一群狼在大聲叫喊道：「考英語要帶收音機的，你怎麼這麼笨啊，你看，前面的那個MM就帶了收音機，人家就比你聰明。」裡面有個人回答說：「錯了，人家拿著的是手淫機，不是收音機。」沒等我回頭瞪雞眼一樣瞪他們時，又有一個人回答說：「還是錯，是受淫機，不是手淫機。」

　　他們是這麼的放肆，以至於我惱怒得想沖過去把他們的人腦割下來遊街示眾。

　　可是我一想，這聲音咋就這樣熟悉呢？

　　回頭一看，只見是丁地震他們。丁地震，就你這熊樣，還想追我呢？你說我拿的是「受淫機」我會對你有好感嗎？這回就是你自己葬送自己了吧！哈哈！

　　丁地震先是怕怕的與我遠遠的相看對眼，然後以百米競賽的速度跑了上來，站立在我後面，連忙解釋說：「劉淇，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我拿著的這個才是受淫機，你拿的是收音機，你拿的是收音機……」

　　我哭笑不得，說：「是別人你就可以這樣淫蕩了麼？我霜淇淋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小流氓，哼！」我說完立馬就回頭向四樓奔去了。

　　就在我回頭的時候那一刻，我分明看見了丁地震的無奈與憂慮。

　　他的同夥們哈哈大笑。

　　從他們爽朗與浪蕩的大笑聲中，我深刻地理解了什麼叫粗俗。什麼叫粗俗？如果你問我什麼叫粗俗，或許我說不出粗俗的具體含義，但是我會愉快的告訴你丁地震以及丁地震的朋友就是粗俗的代言詞。丁地震那種人，敢於在網上發帖子說愛某某某，敢於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某某某手裡拿著的是「受淫機」，還說不定你什麼時候高談闊論說某某某是不是處女呢。我還是遠離你這樣的小癟三吧，所謂近墨者黑，我可不願意做女癟三。

　　我一氣之下英語考了個全校最高分，九十八分。要知道，這是一所高手如林的名牌大學，不容易。我拿著成績單，那才叫一個爽啊。

　　林倩知道了，趕緊跑到我寢室致喜祝賀。她緊緊地擁抱我。她那高興用力的樣子恨不得把我捏成一團揣在口袋裡兜著走。

　　我說，哎喲，林倩，你鬆開，鬆開，你趕緊鬆開，我都感覺到內臟在萎縮了。

　　她硬是再抱了一會兒才鬆開。

　　我說，走，我請你吃飯，今天是我的喜事，怎麼說也是全校最高分。

　　她說，好，走吧。

　　然後，我們就到學校門口的小餐館去了。

　　飯桌上，林倩問我說，劉威風最近怎麼樣了，跟你和好了嗎？他是不是太過分啦，我的霜淇淋美女至於被他耍來耍去嗎？等下回的吧，我和你一起去找他把這筆帳算清，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說，不要了，算什麼帳，都過去的事了。我說話的時候，分明感覺到內心深深的酸楚與痛苦。其實，一提起劉威風，我整個人就不舒服，比剛剛被林倩死死的抱著還要難受。我突然大聲喊道：「老闆，上兩瓶啤酒。」服務員很快就把啤酒送上來了。

　　我很少喝酒。記得小時候我說要喝酒時，老媽對我說，女兒，這酒不能喝的。我問老媽，為什麼不能喝呢？難道是毒品？會死人？老媽說，不是的啦，剛剛過年說話嘴巴帶乾淨點，然後她把嘴巴貼到我耳朵邊上說，女孩子喝酒多了會影響發育的，奶子就長不大咧！我一聽，這可不行，胸部很要緊的，於是我趕緊換了一個杯子倒滿了茶。我換杯子倒茶不要緊，可是，老媽順手隱耳之勢的就把我的那杯酒喝了個精光。我當時就完全蒙了，看的是一愣又一愣的，總共加起來都不知道有多少愣了。後來，我才明白，原來家裡窮很少買酒喝，哪怕是啤酒也要留著給老爸喝，因為老媽說老爸喝酒後力氣大，勁很足。我才知道，原來老媽騙了我。

　　林倩無奈的望著我，要我少喝一點。

　　我不聽，回憶著心酸的往事，一杯接著一杯的幹。

　　喝著喝著，突然感覺到下身一股疼痛，於是我就知道每個月都要痛上幾天的那個來了。我本來身體算是很好的，因為受當過兵的老爸的遺傳。上初中後，由於我的早熟和懂事，為了省錢，就主動提出要自己帶中午飯到學校。學校沒有給帶飯的學生加熱的「優良傳統」，估計我又是建校以來第一個帶中午飯的學生，再加上那時正是愛慕虛榮的年齡，我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帶飯到學校，便一個人偷偷的跑到校外的小胡同裡去吃，這樣一來，冷飯吃多了，身體的那個地方就跟安裝了定時炸彈一樣，每個月都要痛上幾天了。這樣的日子，雖然不爽，可是我還是熬過來了，儘管裡面有心酸，有淚水。

　　我強忍下身的疼痛，咬牙切齒。

　　我吐了，吐得滿地都是，周圍一片狼藉，整個小飯館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服務員前來沖洗地板。林倩在一旁不知所措，急得面紅耳赤，忙問「霜淇淋你沒事吧，霜淇淋你沒事吧」。幸運的是那時餐館裡面只有我和林倩兩個顧客，要是人多的時候我敢吐的話，那老闆非得把我宰了割我的肉炒菜賣了不可。

　　複雜的心事就像黃浦江上的波濤一般洶湧澎湃，一浪接著一浪的侵略我的內心，不知不覺間，兩行眼淚流了下來，眼前一片模糊……

　　隨後，我醉倒在餐館裡。

　　醒來時，發現自己安詳的躺在寢室溫暖的被窩裡，丁地震靜靜的坐在床邊，還有林倩。

　　丁地震見我醒了，興高采烈的叫著我的名字：「劉冰淇，你醒來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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