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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男人都是被自己害死的。」路人甲說。

  那一天,就這個問題我和路人甲爭執了好久,我說女人才是男人的殺手,你不曉得女人溫柔美麗的背後藏著怎樣的醜陋和齷齪,可是路人甲說男人只欣賞溫柔又美麗的女人,在男人眼裡,美麗的女人沒有背後,只有一張美好的畫皮。也就是說,不管這個女人的內心有多麼淫蕩和醜惡,只要她有一張美麗的畫皮,她就是完美的,男人從來都不會死於畫皮,只會死於自己。

  路人甲的論調讓我特別反感,剛才在床上他讓我感覺到的做愛的快樂也一掃而光。那時我才發現,原來做愛的快樂只存在於做愛進行時,兩個人的身體一旦分開,快樂也隨之消失。

  這真讓人鬱悶。

  路人甲的論調不止讓我反感,而且讓我憤怒。在我們的爭論中,我發現路人甲居然在袒護所有的女人,自然包括我的母親,他在袒護一個他只見過一面的女人,而我剛剛和他做過愛,他應該站在我這邊,他應該絕對相信我,但是他在袒護我的母親。

  這個發現讓我變得瘋狂,我大聲說母親是淫蕩的女人,她的淫蕩害死了我的父親。

  路人甲不再和我爭論,他又去作畫了,他的眼神依然是善良的,他用善良的畫筆描摹著畫中的女人。

  可是我把他的善良當成了對我的漠然視之,他的漠然視之加重了我的憤怒,我想那時候我已經失去了理智,就在那天,我被路人甲的冷漠所激怒,我拿起一個畫板,摔在那個毫無防備的男人頭上。

  看,就是這樣的,那天我和路人甲做愛之後,居然因為一些無聊的口角,讓我對他進行了一場暴力襲擊。

  那是我第一次對他人施加暴力,原本我只是想要用暴力來表達我的憤怒,可是當我把畫架摔在他頭上的時候,我感到了某種奇妙的、巨大的快感,我覺得我摔碎的不是一個畫板,而是整個的世界。

  可是後來我開始恐懼,我不曉得路人甲會不會死,如果他死去,那麼我就會和母親一樣,淫蕩之後殺了人。我絕不能變成母親那樣的人。

  我逃開了,在我匆忙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路人甲,鮮血正從他的額頭往下淌,他的臉一片鮮紅,而他的眼睛正透過那片紅色,在癡癡地笑。

  我有三天不見路人甲,我在等著員警,可是員警並沒有來找我。

  我想或許路人甲傷得並不嚴重,所以三天之後我決定出門。當我走出校門,我就看到了站在固定角落裡的路人甲,他的頭上纏著紗布,固執地站在那裡。

  他對我笑,並喊我月兒。

  我們和好如初。

  路人甲一點都不怪我,回到家之後他拼命抱我,並且在那時對我說出了這個世界上最誘人的一句話,他說:

  「我愛你,我的寶貝。」

  當我聽到這句話,我扭頭去看窗外,我仿佛看到了窗外飄蕩的雪花。我仿佛看到了我的16歲,那時候我經常把手伸到窗外,我每天都幻想著我的手上落滿了雪花。

  我笑了。

  我迷戀上了路人甲。

  我知道,我的路人甲時代真的來臨了。並且我預測到,在我的路人甲時代,我會擁有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7

  有一點我想要說明,儘管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我每天晚上會和路人甲赤身裸體躺在一起,可是我們並沒有做愛。那一次之後,我感覺到做愛並不能代表兩個人已經成為一體,做愛只是做愛,沒有任何特別的意義,我就再也不想和路人甲做愛。

  這對路人甲來說是殘酷的,他開始很瘋狂,他拼命引誘我,真的很奇怪,和我當初引誘高斌幾乎一模一樣。他不斷撫摩我的身體,但是很不幸,我沒有絲毫的欲望,我的身體沒有一點感覺。有那麼幾天他撫摩我之後,總會探一下我的下體,可是每次都讓他很失望。

  「怎麼這麼幹?」每次他都會垂頭喪氣地如此說。

  我說它就是這樣的,真的沒辦法。

  那時我也懷疑我的身體是不是真的死掉了,在我19歲的時候,我早就懂得女人在男人挑逗之後,下體應該是潮濕的。可是我不是,這就是說,作為女人,我的身體或許是死掉了。

  沒關係,我從來不害怕這些,我曾經對路人甲說,我說我真的不行,如果他不需要我,那讓我走就可以了。

  我的話讓路人甲很難過,他低著頭,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他說不會的,月兒,我不會讓你走。

  一段時間之後,路人甲已經不再挑逗我,但是他堅持每天晚上兩個人都要脫光衣服睡,每天晚上他要端詳我的身體,看完前面,再翻過來,撫摩我的脊背,然後兩個人擁抱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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