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牧小瘋的燃情歲月 | 上頁 下頁
八十七


  蕭朗還足沒有放開我的手,緩了會兒神,才漸漸覺得有幾分驚心動魄,其中更多的感覺是來自剛才聽到的那句話——人家玩跳樓機是臉色發白,我逆襲了,臉直發燙……

  我趕緊抽回自己的手,解開安全帶,想到剛才那句話,匆匆地瞥了他一眼,又趕緊收回,等安全護肩自動上升,一個小躍離開座位,沒頭沒腦就往外邊走,走啊走,走啊走,走著走著撒腿就跑。

  蕭朗緊隨在我身後,我跑的時候他也和我固定在一個距離。沒多久他猛地揪住我手臂將我攬進他懷裡,說是攬還不如說撞,我……我微微覺得眩暈,感覺到他的雙臂緊緊地擁抱著我。彼此的呼吸都有點兒急促,我聽著他的心跳,感覺呼吸聲此起彼伏,然後慢慢地同步。

  才意識到平日我們都沒怎麼擁抱,也沒有太多的肢體接觸,真是的,不接觸怎麼促進感情?我困圍地想著。然後輕輕地回味著他剛才那一句大吼,不可否認,我心裡還是挺美的……

  蕭朗輕輕摟著我,不久他似乎拉開些距離低頭看我,一望進他今日略顯熾熱的雙眸,我又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瞥見他的臉慢慢地靠近我,慢慢地,越貼越近,想起火車上那匆匆結束的嘴唇交接儀式……

  然後輕輕地,他吻了我。

  他的唇瓣,此刻竟柔軟得不可思議,我能感受到我的心跳不受抑制地怦怦直跳,我卻嫌那心跳吵著了我,說不清楚那種感覺,纏纏綿綿,一腦子空白。

  直到我們緩緩地分開,他的呼吸離得我那麼近,我輕輕地看了他一眼,便埋頭在他的胸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朗摟著我,聲音沉澱著一些沙啞,言語卻透露著堅定。他說:「牧小楓,我是認真的。」

  「嗯……」我輕輕地點點頭。

  「那你呢?」他又問我,他的下巴枕在我額前,略帶誘惑地摩挲。

  也許是方才那個吻,讓我無意識地點點頭,喜歡嗎?喜歡吧……既然蕭朗肯用這種方式大大地往前跨一步,那我又有什麼怕的?

  能感覺到他的下頜貼在我額前傳遞過來的弧度,他在微笑。也是這個笑容,讓我先前的不踏實在此刻竟一下子散開來,他在意我吧,喜歡我吧,甚至是……愛我吧……如果不去計較未來,在這個時候是可以相信他的吧……

  但事實是我也來不及多想,蕭朗再次吻上我的唇,那溫柔的觸感,競叫我沉溺其中,我他媽的也小言了一番!

  晚上回學校,車上我們的手一直沒放開,倒是蕭朗枕在我肩膀上睡著了。回到宿舍我身子累極了,但精神卻特別好,整個晚上都在夢裡坐雲霄飛車。但人總不可能一直處在雲端吧,我想。

  平安夜是外國人的節日,學校照常上課,但終歸是半個情人節吧,玫瑰花脫銷。但自從法律系那傢伙強勢告白兼玫瑰的攻勢,我對玫瑰花還是敬謝不敏了。

  這天下了課,我跟著人群往外擠,基本上絕大多數女生經過教學樓的大門時視線都統一往右邊望,還有志一同地發出感慨聲。我多少也有點兒八卦精神,還想著什麼事,結果一出去瞥見蕭朗拿著一大柬玫瑰花百無聊賴地站在那兒。

  橫條高領毛衣配卡其色的長外套,加上俊俏的臉,倒也人模人樣的,然後我把焦點放在那束玫瑰花上邊,這是什麼意思……

  蕭朗也不曉得是不是耍帥,漫不經心的樣子,甚至是有點兒晃神,並沒有高度警覺地看著門口,卻似乎和我有心電感應,幾乎在我確定這個雷人的小夥子是他的時候,他精准地發現了我的存在,並連同那一束花一併朝我靠近。

  0h,no!我心裡大吼,感覺到羡慕的、好奇的、愛心型的、純粹無聊的,還有不解的視線從四面八方朝我們看過來……我就快被射死在這種交集的視線中了。趕緊走,接過花就趕緊走!丟人哪!

  蕭朗倒是不緊不慢地跟著我,他有啥本事,了不起就腿比我長點兒唄,走到校園東面的小林子裡邊,瞅著人少了,我還沒開口,他突然蹦出一句:「瞧把你興奮的……」

  我二話沒說把玫瑰往他手裡一甩,「這東西你拿回去,我不要。」宿舍也沒地方插。

  他估計是瞧我憋紅了臉挺樂,臉部表情卻是柔情萬千的,這傢伙自從上次歸來,時不時就弄這麼個表情來蠱惑我,只聽見他開了口:「親愛的,你就忍心拒絕?這算咱倆正式定情信物。」

  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送玫瑰花定情寓意凋零的感情是吧,你真夠創意。」

  蕭朗看了我一眼,然後從外大衣的袋子裡掏出個小盒子。一眼瞥過去,白癡都知道那個是用來裝戒指的。

  我突然有點兒緊張起來,「不過咱也沒這打算。滾一邊去,本小姐要是瞅你不順眼了,也好光明正大地甩了你!」

  「真傷我心……」他大概是習慣我說話的方式,也沒放心上,但將盒子握在手裡的時候,蕭朗明顯是有點兒緊張了,這傢伙有的時候臉皮比紙還薄,有時又比《辭海》還厚,你還真看不透他。

  我便瞪著他,蕭朗也是被我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整個一彆扭的樣子,才清清喉嚨咳了咳,道:「我只是以為,送戒指一定要配玫瑰才有誠意……」然後就自己打開來輕輕定在我面前,靜靜地等著我的回答。 我才微微有點兒蒙住了,好一會兒沒反應,他便突然伸手拿起其中小的那枚,然後一邊去抓我的手,一邊說了句:「我不管……」

  我突然縮回了自己的手,然後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嚷了句:「戒指能隨便戴的嗎?」那是允諾。

  然而蕭朗有些急了。「你二十一世紀一知識份子,思想怎麼這麼守舊啊?我了不起也就在你身上做個記號,怎麼扭扭捏捏的,太不像話了!」

  我哼了一聲,說:「我不樂意,這跟黃狗撒尿有什麼區別,我又不是柱子!」

  「這也不是貴東西,我也沒跟你求婚……」說到「婚」字我們兩個都頓了頓,他又開口,「就覺得你手指漂亮,找個東西裝飾下。」

  「不要。」藉口無效!戒指啊戒指,我還是承受不起。

  「一句話!你戴不戴?」蕭朗居然直接吼上了,「你戴不戴?你說,你不戴待會兒你後悔我也不給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趕緊收起來。」

  蕭朗輕嚎了一下,改為哀兵政策,又給我裝委屈,「要不我先戴,然後你就勉為其難?現在年輕人手上都戴著這個。」

  「幹嗎非要我戴?你送個項鍊什麼的我也就戴著招搖下,不送我也不會說你小氣。反正,」我突然有點兒心虛,「我也沒給你準備禮物……」其實腦子裡根本就沒這個概念,

  我當真沒動過要送蕭朗禮物的心思。汗,我都忘了,戀愛中的人大多興這套。

  「你說的?」蕭朗突然看著我,然後將手中的盒子放進口袋,僅留著那只戒指,又從另一個袋子裡摸出條沒包裝的銀鏈,一邊絮絮叨叨的,「就知道你不肯,還好我留了一手……」於是輕輕地將手中的戒指穿起來,才溫柔地看著我,兩手分別輕撚著銀鏈的兩

  端,慢慢朝我靠近。

  我看了他一眼,感覺到他的雙手慢慢繞到我頸後,他的外衣時不時摩擦著我的臉,但動作卻很輕柔,接著他低下頭來,輕輕地吻了我一下,帶著命令的口吻說:「弄丟了我跟你沒完啊!」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吊在胸前的墜子,其實它也就是枚戒指,但卻是沉甸甸的,除了一些些感動,一絲絲沉溺其中,還有一點點無法說清楚的迷惘,準確地說,那興許是一種不確定感——我當真在考慮我和他的未來。

  距離產生矛盾……

  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賀冠宇除了偶爾幾個問好的電話,不再有其他的舉動,我自然不會答應和蕭朗同住,但週末會去他那裡打掃一下,或者是過去給他當模特。讓他把我的臉畫到畫紙上。

  蕭朗那間倒不是什麼公司,也就是間小工作室,準確地說,是一間小有名氣的工作室,關鍵是那工作室的名字叫「暮楓」。自從他參加全國廣告設計大賽奪冠一舉成名後,他便迅速組辦了這問工作室,平日裡接點兒小廣告之類的,倒也混得風生水起。

  無論如何,那個「楓」字,多少讓我體會到了一點點甜蜜,讓我確定,在沒有我的那段日子裡,蕭朗的確惦記著我,無論開始如何、過程怎樣,至少我們現在走到了一起。

  我開始學習去依賴他,開始擔心颳風了他有沒有添衣服,晚上睡覺會不會又踢被子,蕭朗在我心中的比例開始越來越重,一如墜掛於我胸前的戒指,沉甸甸的。

  戒指的款式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圓,越簡單越圓滿,這是我一直所相信的。

  蕭朗有時會因為工作需要請假回w市處理一些廣告文案之類的,但還是一天一個電話,聊點兒有的沒的。接著很快就是期末考試月,各科基本停了課,生活又開始重複三點一線——圖書館,宿舍,飯堂。

  停課這段時間蕭朗需要處理他的專業課,說是和幾個同學去冬天的大海邊寫生,離開了一些日子。不曉得是不是複習得悶,我老是想他。

  我們學校放假在同類學校算是蠻早了,只是系與系之間因為課程有點兒差異而相差個兩三天吧。但c大藝術系比我們放得更早,考完公共課就直接走人了。大概課程不難,蕭朗從海邊回來也一副不緊張的樣子,卻還是捧著書陪我一起上圖書館,沒多久他考完了,我的考試表依舊密密麻麻,他便說陪陪我,我才意識到他得回去,我們得分開了。

  寒假差不多六個禮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想也行,讓彼此把對對方的感覺都沉澱一下,認真考慮要不要就這麼走下去。蕭朗上火車的那天我去送車,月臺上回家的人行色匆匆,現在還不是春運高峰期,他倒是走得很輕鬆,隨便一個行李箱。

  上車前他把公寓的鑰匙給了我,說我離家出走的時候可以回去小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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