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牧小瘋的燃情歲月 | 上頁 下頁
八十二


  「你一直在下邊等我?」我覺得難以置信。他已是擺擺手,「沒那麼傻,我從窗戶邊望,剛好瞥見你了,才下的樓。」

  那還好點兒。又覺得他臉紅得很不自然,便抬手摸了摸他額頭,燙得驚人,估計有點兒發燒。誰知我還沒責怪他,他已經握住我的手,惡人先告狀道:「你手真涼,」接著焐了焐,「真的是!你不知道降溫了嗎?」完了還瞪我一眼。

  先生,你才是不知道降溫的那個好不好!但不能免俗這招對我有用,心裡暖烘烘的,也就沒出聲。說實在的因為鄙人身體好,覺得感冒發個燒的也沒啥,年輕人吧,有資本,所以這理論就直接套蕭朗身上了,倒也沒太擔心,呃,我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他租的那小套房在三樓,開門進屋——死傢伙一個人住兩室一廳的房子,家電齊全,典型就一資產階級腐敗分子,拖出去斃了!客廳裡看起來好像匆匆清理過,但感覺還是亂糟糟的,客廳裡架著畫板,旁邊擱一水桶,作畫的工具箱就地擱著,靠牆邊還有油圓。

  我看他把粥擱茶几上,就從包裡翻出從宿舍拿的體溫計遞給他,「量體溫,邊量:吃。」他應了聲,照我說的做了,我便又接著說,「隨便買的,你看看還想吃什麼,晚我再給你買。」

  說完就到他房間裡逛逛,一大堆衣服卷一卷全扔床上了,雙人大床,藍色火格子套,被子一角拖地,書桌上電腦還開著,旁邊的書櫃裡滿櫃子……呃,漫畫。邋遢的夥,我順手把被子揪床上。牆上有一大塊白板,用磁石黏著幾幅線稿在上邊。窗戶旁個衣櫃,從窗戶的角度往外邊望,恰好能看到我來的方向。

  我隨意看了看他粘在白板上的稿子,看得出是廣告創意,突然想起老家那幾個人他老闆,晤,那大概是個廣告公司吧,蕭朗是老闆?不大像。

  卻瞥見幾張畫紙的空隙裡寫著些字,一時有些好奇,就把幾張畫稿拿開,一看我困了。大概用黑色油性筆潦草寫著幾句「給你全天然的呵護」、「楓葉寄情寫我心」、「下矜持,繳械從狼」等噁心巴啦的話,我大概知道「從良」到「從狼」的演變過程,著這些個龍飛鳳舞的字,不明所以地有些感動。

  而此時蕭朗大概是沒聽到我的動靜,在客廳裡嚷嚷了句:「親愛的,這東西什麼時拿下來?」

  「再等等。」我應了聲,突然揚唇笑了笑,便打算再把畫紙粘回去,又不經意看見一行字——

  暮色催人歸,小橋流水,殘映楓紅留人醉。

  但凡人都有這麼個習慣,看到某個和自己名字一樣的字都特別敏感,所以一看見楓」字,還在研讀中,蕭朗突然捧著那碗粥站在門口,一看見我站在白板前,他就龔其妙地緊張起來,還來了精神,一個箭步沖到我面前,瞪我一眼。

  然後明明還夾著溫度計,他把粥往我手裡一擱,搶過我手中的畫,用磁石把那些都遮掩得密密實實的,還叫嚷著:「壞傢伙,壞傢伙!」

  我頓覺好笑,「怕我看見就擦乾淨點兒,遮起來有啥勁。」

  「死女人!」蕭朗回頭瞪我。

  敢罵我?我哼了一聲,然後涼涼地重複我剛才看到的,「給你天然的呵護。」這八成是衛生巾廣告。

  「喂!」蕭朗臉更紅了。

  嘖,明明一個厚臉皮的傢伙,這回倒是一副害羞的樣子,肯定是裝的!不過還建趣,我笑笑,繼續,「楓葉寄情寫我心……」說完了自己先寒,就哼了聲,「放下矜繳械從狼!」

  蕭朗的臉已分不清是發燒還是害羞,跟抹了胭脂似的,然後大吼:「牧小楓!你碉了!」

  「慢!」我止住他,走兩步把粥放電腦桌上,挑眉抱胸搖搖頭,把他從頭鄙視到孱弱之軀,不屑為之。」

  蕭朗當即沖了上來,小樣兒,誰怕誰!剛想迎上去,想起他還夾著溫度計,才罄頗為親昵地問:「煮了些什麼?」

  「我煮來喂豬的,你有興趣?」

  「嘖,牧小楓你真不可愛。」他輕輕地摟著我,「你知道三隻小豬代表什麼嗎?」

  「什麼?」

  他笑:「愛、智慧與勇氣,果然是世上無敵的東西啊。」視線專注地看著我。

  然後呢?所以狼輸了?不對,我什麼時候給過他愛、智慧與勇氣?也不對,我什麼時候成豬了?我瞪了他一眼,搓了搓手臂,「行了,腦子燒壞了不好辦。」

  蕭朗也沒攔我,卻輕輕地開口:「牧小楓,你喜歡我嗎?」

  我一時不曉得怎麼回答,也沒有看他,喜歡……的吧。但這種話我怎麼說得出口?

  蕭朗也沒有逼我,而是又輕聲接了句:「我喜歡你,很久了……」

  「嗯。」我點頭,忽略多少有些澎湃的心情,「那個,我去看看粥。」便幾乎從床上一躍而起,廚房裡的粥被小火慢慢燉,是很香。我的嘴角慢慢上揚,這就是戀愛啊。

  週末一連兩天我都來他房子裡陪著他,從我宿舍樓走過來,加快腳程也需要三十多分鐘,騎自行車大概折半吧。蕭朗當天就退燒了,感冒也正以火箭的速度康復著。總之我在他屋子裡基本上感覺不到他是個病號,除了他跟我撒嬌說頭暈的時候。

  這兩天依舊是陰雨天氣,空氣裡都是濕濕的,陽臺囤積了好幾天的衣服,我笑他活該。電視機櫃上邊卻平白堆了很多影碟,全是電影合輯,國內的國外的,心想大概是他在我回宿舍之後買的。

  選片的時候我選喜劇,他選愛情,瞥一眼那封面不對勁,原來是情愛。我退一步選警匪,他要看迪士尼,後來十來張合輯排一排隨便抽,一瞧是恐怖的,《午夜凶鈴》一到四,達成共識,覺得刺激。

  我陪隔壁宿舍的也看過不少,但堪稱經典的《午夜凶鈴》卻一直錯過,反正陰天,房子也矮,不採光,蕭朗把兩間臥房的門都關上,氛圍還挺好的。

  但明明沒啥的鏡頭,蕭朗動不動就吼「我好怕」,然後光明正大地吃我豆腐。以為什麼都解決了的時候貞子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爬著爬著我就緊張了,一根弦繃得老緊,其實劇情我知道,但當貞子的眼睛流出綠色的液體時,我摸摸心臟還是被嚇到了,蕭朗將我往他胸口一帶,特爺們兒地說了句:「別怕……」然後把頭埋我頸窩處,裝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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