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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你剛剛跳的舞真可愛,那是什麼舞步?"他又開口問我。

  有些恍惚的我驀地從"花癡"中清醒過來,連忙回答道:"那個……是芭蕾舞。有一部很出名的舞劇,叫做《天鵝湖》。"

  "天鵝湖?真美的名字。"王子殿下抿起嘴唇輕輕地讚歎著,"那麼,我可不可以也請你和我一起跳一支舞?"

  啊啊,我沒有聽錯吧?王子竟然……邀我共舞耶!這簡直是做夢都不可能夢到的事情,誰能相信我竟然可以和童話中的齊可夫裡德王子共舞?而且還在這麼優美迷人的天鵝湖邊,在這麼多美麗的侍女們的陪伴下……

  音樂聲不知道又突然從哪裡輕輕地傳了過來,這一次不再是歡快的《四小天鵝組曲》,而是變成了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中,王子與天鵝公主共舞的那一段輕盈而優雅的舞曲……

  王子輕輕向前跨了一步,他的左手溫柔地握著我的右手,右手卻緩緩地環住我的腰部,就像是被溫暖的春風拂過一樣,我被他慢慢地攬入了懷中。一股帶著青草般味道的香氣立刻就從他的身上傳了過來,那樣溫暖、清爽、迷人……

  啊……我都快要醉倒了。這真的就像是童話啊,帥氣的王子,美麗的天鵝公主……如果真的可以永遠這樣下去就好了,如果可以永遠都在王子的懷抱中就好了……這是只屬於我的《天鵝湖》,這是只屬於我的齊可夫裡德王子。

  音樂悠揚地蕩漾,漸漸安靜下來的樹林裡,偶爾傳來一兩聲輕輕的鳥鳴。湖面上的水汽嫋嫋飄拂,湖岸上的楊柳隨風搖擺……岸上的花朵都悄悄地綻放了,湖裡的小魚也偷偷地探出了小腦袋,樹枝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地擠在一起不肯睡去,小松鼠、小兔子都從樹洞裡鑽了出來……

  他握著我的手,在草地上輕輕地旋轉,我的白色的裙裾就像是湖面上漾開的漣漪,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

  "如果可以……永遠和你這樣共舞……"

  "如果可以……永遠留在這天鵝湖邊……"

  "如果可以……"

  侍女們在旁邊輕輕地吟唱,他輕攬著我在草地上不停地舞動……我覺得自己簡直快要變成夏夜裡的霜淇淋,快要被這溫暖融化……

  啊,如果可以……永遠不要讓我醒來吧!

  "這頂皇冠……"他站在我的身前,高大的身軀能看到我頭上的那頂小小的皇冠,"這頂皇冠好像是剛剛的天鵝公主頭上的那一頂……難道……"

  他低下頭來,好像有些吃驚地望著我。

  被他碧藍色的眼睛這樣凝視,我不禁覺得有些害羞,一朵紅雲立刻悄悄地浮上我的臉頰。

  "沒錯,齊可夫裡德王子殿下。"旁邊的侍女們卻突然替我開口了,"她就是天鵝公主奧傑塔,只不過我們都被壞人施了魔咒,所以白天都要變成天鵝的樣子,直到太陽落下,才能變回人形。"

  "啊?是真的嗎?"王子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嗯。"我抬頭看看他,卻又立刻低下,"叢林裡的壞魔法師殺死了我的父母,對我施了魔法,為了不讓我和心愛的人相遇,他白天把我變成了天鵝,直到夜晚才能恢復人形。只有愛,才能解除那個可怕的魔法。"

  "愛?!"他聽到我的話,似乎微微吃了一驚。

  他的表情讓我覺得非常的尷尬,我連忙低下頭來,紅著臉頰說道:"對不起,齊可夫裡德王子殿下,我不該跟您說這麼多的。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您那樣憂鬱地坐在湖岸邊,只是希望您能真正地快樂起來。現在您已經笑了,所以我……"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三位小侍女,她們也同時對我點點頭。

  "我該走了,王子殿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從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轉身想跟著那些小侍女們離開。

  可是沒有想到,我竟沒能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腕,竟然是那樣地用力。

  "不要走!奧傑塔。"他低沉迷人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第一次叫出"我"的名字。

  雖然他叫的不是陶蜜兒,但是聽到他叫著天鵝公主的名字,我的心裡也同樣跟著熱熱地一暖。啊,多麼幸福的奧傑塔公主啊!可以與這樣的王子相遇、相愛……我真的好羡慕她,不,現在我真的好羡慕我自己。

  我終於知道那兩位在電影院前迎接我的姐姐所說的話了--"要好好珍惜這樣的機會。"這個機會,就是上天賜給我的,讓我體驗同真正的公主一樣美麗生活的"機會"。啊,萬能的神啊……我真誠地感激您!

  "不要走,奧傑塔。"他拉著我的手,淡藍色的眸子裡,那種淡淡的憂傷又蔓延了開來,"如果你就這樣離開了,我不知道……以後還可以見到你嗎?是不是還可以看到你跳的那種天鵝舞?我真的很感謝你的出現,因為……是你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快樂。"

  啊……他的這句話讓我的心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雖然剛剛真的摔得很醜,差點都要"狗吃X"了,但是卻換來了王子那麼快樂的笑容,我想也真的值得了。雖然陶蜜兒版的"天鵝公主",是以狗啃泥的狀態和王子殿下相遇的,但是陶蜜兒版本的"奧傑塔公主",卻同樣給王子帶來了快樂和幸福,不是嗎?

  "謝謝你,王子殿下。雖然我剛剛摔得很醜,但是聽到您這樣的話,我真的很開心。"我對著他笑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真的很想每天都給你跳可愛的舞……不過現在,我真的要走了。不然等那個壞魔法師回來,我們這些姐妹們都要遭殃了。所以……再見了,王子殿下!"

  我笑眯眯地對著他揮手,雖然只是一次很短暫的見面,但真的好想……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啊……

  嗚嗚嗚……王子啊,您幹嗎沒事長這麼帥呢?害得我真的真的好捨不得離開你啊……我真的……

  "啊啊啊!"

  一邊回頭看著他,一邊亂七八糟地想著心事,結果下場就是……一不小心,我被樹根絆了個很大的趔趄!更倒楣的是,我竟然一頭就朝著湖水紮了過去,眼看就要跌進湖中了!完了完了,我真是史上最愛出糗的天鵝公主啊!

  "奧傑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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