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悶燒天后 | 上頁 下頁
六十


  他別開視線,臉色更尷尬了,只跟我說了三個字:你出去。

  我大約明白過來他想做什麼,幾步上前關了水龍頭,再次退後,瞥見一旁的某物,匆忙拿過擱在離他較近的地方。

  他見了,再度狼狽地移開視線,語氣卻異常蠻橫跋扈:「快出去!」

  我剛轉身,又聽見他在背後咬牙道:「……這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我應著,關上浴室門,長長出了口氣。

  藥性如果降不下來,那就只有讓它揮發掉……

  裡面的廁紙,不知道夠不夠用……

  這註定是多災多難的一天,我剛回房換掉衣服,單澤修就來了。他大約在貴賓廳看出些異樣,特意過來問問。

  我想起流沉最後咬牙切齒的警告,只推說是因為比賽而緊張。

  他上下打量我:「怎麼換衣服了?」

  「剛剛沾到了咖啡。」我下意識縮起脖子。之前換衣服,我發現自己脖間和鎖骨處全是流沉的吻痕,所以特意換了件高領薄毛衣遮掩。

  他沒多問,在沙發坐下,見我還站著,將我叫去他身邊。

  「洗澡了?」修長的指自我發間滑過,遂而淺淺一笑,「發還是濕的。」

  「嗯。」我只能點頭。

  「這種天氣不吹幹會感冒,去把電吹風拿來。」

  我進浴室拿了吹風機,再度檢查一遍衣領後回到沙發前。單澤修接過電吹風,示意我坐著,動作輕柔地幫我吹發。

  這種特別的溫柔讓我有些坐立不安:「老師,我自己來就行了。」

  「我來。」優雅的嗓音低吐,卻容不得任何拒絕。

  我安靜坐在那裡,發漸漸幹了,我聽見他關了吹風機,剛要轉身卻被他自背後輕輕攏住。不是抱,也不是摟,而是處於親密與疏離之間那種曖昧的輕攏。

  「還生氣麼?」他的氣息撲在我耳際,帶起一陣戰慄。鼻端有清淡的煙味彌漫而來,說不出的感覺。

  我愣了愣,之後才意識到他問的是那天深夜在度假別墅的事。

  「沒有。」

  我聽見他低低一笑,胸腔的震動帶動了我:「是真的不生氣才好。小初,你要記住,你是我最重要的學生。我要把你推上那個位置,在那之前你誰都不可以喜歡。」

  他的話語停頓下來,我亦怔住。

  我感覺到他的手指再度滑入我的發,沿長長髮絲緩緩滑下,然後重複著。

  「軒流沉,是個天才。他很年輕,很漂亮,總有一天會站在臺上閃閃發光。會有很多人被他吸引,為他著迷,無論是他的音樂還是他本身,可是——」他加重了語氣,「你記住,你不可以變成那些人中的一員。」

  仿佛是要強調,他再次道:「小初,你不可以喜歡軒流沉。」

  雷鳴般的掌聲裡,全國器樂大賽總決賽落下帷幕。

  流沉不負眾望,拿下了個人冠軍,我無緣擠入個人三強,組合演奏也發揮一般,與獎項擦肩而過。

  流沉果然是強悍的,頂著近三十九度的燒,居然還能以強大的氣場和音樂魅力奪得全場掌聲。

  經過早上的雷人插曲,他再度出現在我面前已是下午。

  臉色……不是很好。

  我估計他這輩子都沒遭遇過這樣不著調的事……面對受害者的凜冽冷意,我一五一十說了整件事。當知道那杯咖啡原本的「受益人」是單澤修時,金棕色眸底的寒意似乎淡了不少。我不知道是否是我看錯,總覺得他好像有些慶倖。

  慶倖什麼,趴在浴缸裡狂沖冷水最後還不得不自己解決的人不是單澤修?

  我們準備在賽前進行最後一次合奏,他剛剛架起小提琴就晃了晃身形。我忙問:「那個……還好吧?」眼神卻不由自主瞟向他下身。

  「你看哪裡!」象牙色的漂亮臉孔浮起可疑紅暈,「我只是有些發熱。」

  我忍不住想笑,可最後卻說出令自己也意外的兩個字:「謝謝。」

  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及時刹車的人,是好男人。

  比賽前,我們在後臺走廊處和何檸遇上。當時周圍沒旁人,她大約也知道單澤修與伯爵千金安好無恙,憤憤盯著我,說這事不會就這樣結束,我也不會每次都這樣走運。

  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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