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的詛咒(36)

三十六

　　這時候，雨水繼續沖刷著泥土，她忽然注意到這具女屍的胳膊上有個玉鐲子，閃耀著潔白的光芒。

　　女人的屍體側著身子趴在那，小朵凝視著她一會兒，然後--她忽然伸手抓住屍體的手，哆哆嗦嗦著把玉鐲子把屍體身上取下來。

　　後來，小朵若無其事地回到同學那裡去。當然，發現女人屍體那件事，她誰也沒說。

　　她既害怕，又討厭惹麻煩，如果說出自己發現了一具屍體，員警一定會三番五次找她詢問和錄口供。

　　直到現在，小朵常常想起她。她常常想起那個女人伸出的指甲上那鮮豔的指甲油，、那苗條的身軀所飄散出的怪味道，夏季短袖運動衫下如天使羽翼般的肩胛骨，還有女人空蕩蕩的頸部。

　　那時候的小朵不看報紙，不看雜誌，也不看電視，甚至很少和同班同學聊天，所以她不知道那女人的屍體後來怎麼樣了。

　　那具屍體後來怎麼樣了呢？被附近的人發現了嗎？還是被山中的野狗發現了？又或者--到如今還靜靜地倒臥在那片墓地的雜草叢中？

　　當然，那個玉鐲子也成了她心底永遠的秘密。

　　接到報警電話，宋馳很快趕到了現場。他對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瞠目結舌。

　　"這個魔術叫通天繩！"宋馳最近幾天特意一直在研究魔術，"通天繩"應該是魔術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印度幻術。在中美洲的文明史中，繩子是神的象徵。在瑪雅人和墨西哥人的藝術作品裡，懸垂在天空的繩子，象徵神的種子從天上掉下來，使大地受孕生產。

　　魔術界流傳著許多關於印度通天繩（又名神仙索）的幻術記載，仿佛他們掌握了秘術之門的鑰匙，在天地之間有了生命迴圈更新和生命力交接傳遞的能力。這個魔術有很多版本。其中一個版本中，一位印度苦行僧人把長繩子的一端緩緩升到空中，最後消失在雲霧裡。繩索始終保持筆直，一個小男孩向上爬，最後也消失在雲霧裡。

　　接下來的情形令人驚心動魄，突然，男孩的一隻胳膊、一條腿從空中落了下來。最後他的肢體被放進一個籮筐，繩索也隨之落在了地上。最後，男孩卻從籮筐裡站起來，安然無恙。

　　後來，有人對這個魔術進行了揭秘，大體情況是：演出在夜色中的森林空地進行。在參天喬木之間架一個橫向軟梯作為天橋，天橋上垂下一根細線，軟梯和細線都必須是深色的，夜幕下看不見。魔術師的助手藏在林中軟梯上。

　　魔術師抓住細線，把手中的繩子勾在軟線上。這時，助手將軟線往上拉，於是造成魔術師手中繩子向上送的錯覺。當繩子送到天橋時，助手把它系在天梯上。以下後半部由作者設計。老人除了有一個助手藏在樹上外，還有一對長相一樣的雙胞胎兒子參與表演。先讓一個兒子攀到繩上，最後藏于林中。接著拋下預先準備的籠子，同時割斷繩子，拋下預先準備好的假頭、假身子、假肢。

　　老人把假頭、假身子和假肢放進籠子裡。注意，這個籠子裡有一個活動隔板，裡面塗成黑色。當老人從籠子裡取繩子時，故意把籠子傾斜，讓觀眾看見裡面沒有其他東西。基實，在隔板下藏著老人的另一個兒子。當老人喊他謝賞時，他就推開隔板，站立起來。

　　然而，這並非是全部的秘密。

　　宋馳深吸了幾口氣，確定自己的心跳慢慢地舒緩下來以後，才開始勘測起現場，正如他所預料的，竹林邊上有兩棵樹，而這具屍體就懸在中間，繩索和屍體應該都是被一條隱形的鋼絲線串聯起來了。

　　--又是一起魔術殺人。

　　宋馳內心就忍不住戰慄。這表示華升大學又將再度陷入連環殺人案的愁雲慘霧之中。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出自于兇手天衣無縫的計畫？

　　瘋狂與理智兼備的神秘兇手。

　　可以料想得到的是，警方也不會在現場找到兇手的一根毛發或一枚指紋。

　　他又想起張旭和郭台亮收到的那個死亡包裹。

　　難道這一切都很戴玉有關？還是那名神秘的兇手，也就是所謂的地獄魔術師，打著她的名義行兇？心思如此細密的兇手，自然會盡其所能地誤導警方的偵查方向。

　　第五章無法呼吸

　　淩飛幾乎是一夜未睡，大清早就爬起來去上課，他坐在教室裡，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郭台亮的死驚動了整個學院，教室裡、食堂裡和走廊上，到處有人議論紛紛。

　　他細細地回想昨天晚上見到雨瑤的情況，還有被通天繩吊著的郭台亮，以及死亡包裹、還有無頭木偶，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一節中國古代文學史聽得索然無味，他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後門溜了出去，然後直奔廁所而去。

　　在他進入廁所的刹那，他隱約地聽到有人在"嘿嘿"竊笑。頓時，淩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他看見最裡邊一個廁位的門是緊閉著的，他當時一點也沒在意，走進那道門旁邊的廁位蹲下。天花板上的吸頂燈發出"嗚嗚"的電流聲，這種寂靜讓淩飛的心裡有點發慌。這時，隔壁的廁位似乎傳來人的呼吸聲，誰在廁所裡呢？廁位之間的隔板在接近地面時有一條縫，淩飛低頭往隔壁看去，看見了一隻白色的運動鞋。

　　淩飛隨口問道："誰在那邊？"

　　沒人回答，他的問話像石頭扔進水裡一樣，換來的是更神秘的寂靜。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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