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遊戲規則(50)_天賴紙鶯

五十

　　「希兒？！」她有些錯愕地看著他，轉眼間，便發現了他似乎病得很嚴重：他的臉色就像在運動會跑步時那樣蒼白，兩隻眼睛紅紅的，似乎連睜都睜不開了。嘴唇失去了血色，甚至有些發紫。更可怕的是，他全身上下都在打著哆嗦，就像一個剛從冰櫃裡出來一樣。而他自己似乎不知道。

　　他凝視著她，就像要把兩個月沒看到的全部在這一頃刻間奪回來一樣。

　　她卻不敢直視他了。

　　她低頭看著地面，有很多想對他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終於，錦複希開口說道：「我還是沒法做到不理你……」

　　他一臉的冷嘲熱諷，可是全身依然沒有一點動靜：「你不喜歡我，無所謂……可是你不能忘記這個東西——」

　　他很費力地將手中的小盒子舉起來，攤在她的面前。

　　她接過那個盒子，揭開蓋子——

　　一個棕色的小鞋子滾落在她的手心上，有些破舊，可卻是他最珍惜的東西。

　　「小女王」把那小鑰匙扣往「小天使」身上一丟，嚷嚷道：「送你的啊，記得給我保留個十年八年的。這可是我最寶貝的東西。」

　　「小天使」水靈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謝謝你，女王。我會好好保留它的。」

　　她失神地看著那個小小的靴子，再看看他——

　　她的希兒早已是淚流滿面。

　　他只得覺心如刀割，帶著一絲絕望，任憑一流出就變得冰涼的眼淚劃過他的臉頰。他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女王……是否還記得那個最最喜歡她的小天使？是否還記得當年那個喜悅天使花園，小天使發誓一定要守護女王，女王陛下知道嗎？小天使已經愛了她好久好久……」

　　綾加再也克制不住，緊緊抱住了那個已經哭得像個小兔子一樣的大男生。她的眼淚也是如斷了的珍珠項鍊一般漱漱落下。

　　他用了很大力氣才抬起手將她輕輕摟住，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綾加，原諒我的自私……可是我希望你知道，生也好，死也好；今生也好，來生也好……我都是你的！永遠永遠……都是你的……」

　　然後，他突然猛烈地咳了起來。

　　幾口血立刻就他口中噴湧而出！

　　抱著綾加的手松了下來。

　　＊　　　＊　　　＊

　　豪華的大型別墅。整個建築看上去就像歐洲古代金碧輝煌的皇宮，金色的主調，白色的鑲邊，就像是用金子鋪建出來的一般。

　　這是小綾加第一次來到錦複希的家。站在這個大別墅面前，她心想，這小天使果然是住在天堂裡啊。

　　她按了按那個連底座都做得相當奢華的門鈴。

　　隔了一會，一個女人有些焦躁的聲音傳了出來：「你找誰啊？！」

　　綾加說道：「找『小天使』！」

　　那女人更是不耐煩地說：「沒這個人！」

　　但是，立刻就有個細細的聲音叫道：「媽！是找我的！」

　　然後，大門就開了。

　　綾加走進去，一個穿著管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彬彬有禮地問：「是綾加小姐嗎？」

　　她差點笑到內傷，怎麼她這麼小就變成「小姐」了？但是她只是點點頭。

　　管家依然很有禮貌地說道：「請隨我來。」

　　就像迷宮一樣，終於走到了小複希的房間，看見他正躺在床上，平時漂亮白皙的臉蛋此刻看上去面如死灰。他的身旁坐著一個年輕貴婦，長著一雙丹鳳眼，鼻樑高挺，仙姿逸容，玉潤冰清，眉宇間卻有一絲孤標傲世之氣。

　　綾加心想：這阿姨長得好漂亮，肯定就是有這麼好的種才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兒子——喔不，是天使。真不愧是天使媽媽。

　　「你叫綾加是嗎？」聽聲音便知道這就是剛才在門口聽到的那個女人。她的態度似乎要好很多了，「勸勸希希吧，他不肯吃藥。」

　　床上那個「死灰」突然說話了：「我才不要！我才不要！好難吃！我又沒病，為什麼要吃？！」

　　「傻兒子，良藥苦口啊！」天使媽媽苦口婆心地勸道，「最後一點了，喝完就好了。」

　　但是小複希卻轉過頭，一臉彆扭。

　　小綾加突然一語驚人：「哈哈，小天使好難看！」

　　小複希擔心地問道：「真的很難看嗎？」

　　「是啊，原本你是我們孩子群裡面最漂亮的小孩，現在是最醜的了！如果不喝藥，就會一直這樣醜的話。女王就不喜歡你了。」

　　他倏地坐了起來，將天使媽媽手中的藥搶過來，一飲而盡。然後他用傭人遞來的紙巾擦擦嘴，賭氣般說道：「怎麼樣！？我喝完了！」

　　「好厲害！」

　　小綾加激動地鼓掌，「小天使變成最漂亮的了！」

　　＊　　　＊　　　＊

　　萬福醫院。

　　輸液管裡的液體一滴一滴往下漏著。病床上的少年臉色漸漸恢復了點紅潤。綾加看他似乎好了很多，也就松了一口氣。

　　「嗯……昏倒是因為有點貧血，不礙事。」醫生給他開完了藥，對綾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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