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遊戲規則(27)_天賴紙鶯

二十七

　　那幾個人還沒表態，他便開始在紙上默寫起來。

　　等錦複希以非常驚人的速度複製完那詩給他們的時候，幾個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人可以換魂的？什麼時候冰山一樣的錦複希突然變得熱腸古道起來？

　　錦複希的巨大變化和以前從未被人發掘的俊逸風姿頓時變成了一大佳話。這個消息很快就把他和綾加兩人的緋聞給壓住了。原本就有「矢綜最後一位美少年」（意為他之後不可能有比他再帥的人了）之稱的錦複希一下變成了風雲人物中的奇葩，他那冷酷的性格一改，來劫色的女生就越來越多了。綾加偷偷打著主意，乾脆自己哪天把他賣了，可以賺不少錢呢。

　　放學後，綾加一邊偷聽旁人講話一邊往A班教室走去。

　　「你聽說沒有？錦複希人格大轉變，變得特別溫柔特別體貼人！」

　　「什麼？沒有聽說啊~~大家都說他是受到了愛情的滋潤才會這樣。」

　　「可是大家都說他和綾加沒有關係呢，你看他們倆那天過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真的嗎？如果真是這樣，不就代表我有機會了？」

　　「噓——小聲點，你看那是誰……」

　　綾加差一點就當場暈倒。她搖搖頭，這點佔有欲她還是有的啊。更何況錦複希被炒得這麼紅。（怎麼感覺像是拍賣會）

　　她走到A班附近，聽見裡面鴉雀無聲的，好像人都走光了。希兒不會也走了吧？她在胸前劃著十字。

　　陡然，一個脆嫩的聲音傳了出來：「你記得嗎，我那時摔倒了，你跑到我身邊來，告訴我，小妹妹，遇到困難要自己站起來哦，不可以……不可以……」話還沒說完，聲音就變得哽咽起來。

　　然後，錦複希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嗯，我記得的，結果那時你任性得要死，還打了我一拳害我鼻子疼了好久呢。那個人……真的是你嗎？」

　　「是的，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看著你，一直都在……」那女孩繼續說道，「因為我知道你的心裡一直都有我的，對嗎？你一直戴著這個小鞋子，我送你的……小鞋子。」

　　那個女孩是韓悅悅，她知道。

　　她和他第一次見面，他就戴著這個小鞋項鍊。

　　「它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是一個女孩。她對我很好，這個小鞋子是她做的，送我的時候，她才七八歲。」

　　綾加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心如刀絞，仿佛一切都在那一瞬間灰飛煙滅了。怎麼會這樣？綾加不是沒有心的嗎？怎麼會覺得心痛？

　　良久，裡面一直都毫無聲息。綾加笑了，苦不堪言。她不想去猜測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想知道有關於這個小鞋子的更多的事。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可是她的腳卻無法再移動一步，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等他們出來發現她嗎？

　　「複希哥哥，那我們回家吧？」裡面傳出了韓悅悅的聲音。綾加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女生的聲音這樣黏膩而令人感到煩躁。以前她還覺得韓悅悅乖巧可愛，但是現在，她竟有些厭惡韓悅悅那種羞答答的樣子。

　　我這是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該離開了。可是她才剛跑了幾步，就被已出教室門的錦複希叫住了：「綾加？！你怎麼來了？」清心悅耳的聲音明顯帶著喜出望外的情緒。

　　綾加站在原地，深呼吸。再轉身笑顏逐開地說：「我去老師辦公室。」

　　「我陪你去。」頎長挺拔的身影向她緩緩靠近，而她卻感到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

　　「不用了。」她的聲音一下沒了溫度，「我是處理私事。」

　　錦複希一下就定在了原地，他勉強地笑了笑：「好，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看著韓悅悅被喜悅充溢著的臉，她多麼幸福。綾加突然覺得自己竟變成了垃圾偶像劇裡可憐兮兮的女主角了。她很想像以往一樣，像一個女魔頭一樣，在韓悅悅面前搶過錦複希，再說一大堆把她氣爆的話，讓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可是她發現她現在什麼也做不到！即使她知道有百分百把握，卻也不想再去理睬這事。她想回家，安心地睡一覺，把這種她感到陌生的、讓她厭煩的心痛感覺徹底刪除掉。她是妖精綾加，是感情上永遠的勝利者，她永遠不會真正愛上一個人，她討厭愛人，更討厭現在這種心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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