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遊戲規則(25)_天賴紙鶯

二十五

　　綾加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腦袋嗡嗡作響，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萬一她一時衝動耍伎倆做出了弑母的行為那可就是人神共憤了。那……那是她最喜歡的枕頭！可是眼前的梨麗還一臉得意地欣賞著由她臉做繪畫工具的水墨丹青氣勢磅礴綠臉圖，邊看還邊滿意地點著頭。

　　綾加沖過去一把搶過了枕頭，使盡全身力氣把目光積聚在了梨麗的臉上。梨麗得意地笑了，然後泰然自若地一搖一晃著，往洗手間走去。

　　即使她把全天下的男人全打敗了，都無法戰勝這個妖精般的媽媽，千年精母！（別和生物聯想到一起去……）

　　這就是她綾加的媽媽，說走就走說回就回，完全沒有考慮過她女兒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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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A班教室。整個教室安靜得能聽見人們呼吸的聲音。

　　一隻手戴著白色的手套，捏著粉筆在黑板上「啪啪」寫著英文，行雲流水般流露寫字的主人溫文爾雅的氣質。講臺下許多女生眼睛根本不看書本，就盯著講臺上那位元導師抄筆記，而且絕對不會抄錯。而男生們都是認真地記著筆記，比任何一堂課都要專心。

　　其實F班、A班、C班是年級裡英語排名第一、二、三名的班，它們的英語都是同一個老師教的。

　　這位元老師的教導方式和所有的老師不一樣，是屬於自由型的。他不像別的老師那樣一上課就先點名，也不會和同學說多餘的廢話。從第一堂課開始，他便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講臺上，頭髮隨風飄逸，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超薄的銀框眼鏡——曾有同學懷疑那是平光的，因為鏡框後的眼睛沒有像別人的那樣變形。由於不經常出門的關係，他的皮膚略顯白皙，且神情自若，讓人沒法想像得出這是一個初入教育界的老師。他不緊不慢地進行自我介紹，我叫旭汀，我有北京外語學院和英國南安蒲墩的雙文憑，還有英國劍橋的碩士學位，所以，請你們相信我，我能教好你們。

　　他的口吻沒有一絲得意，相反非常誠懇，讓人感到安心。當他剛說出口的時候，全班同學都倒吸一口氣——這位老師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怎麼會拿到這麼多的學位？

　　從那以後，他就變成了所有學習成績優越的女孩的暗戀物件，漂亮女孩的追逐目標。

　　一年之後來了一個新生，什麼科目都一般，唯獨英文水準好到冒泡。她拿過無數次英語奧賽一等獎、口語競賽冠軍，更是有很多次和教她的老師對話說到老師都對她甘拜下風的經歷。剛上第一堂旭老師的英文課時，她就主動舉手回答老師的問題，還非常流暢地回答了老師的任何問題。旭老師對她的口語感到相當滿意，就一直和她對了下去，那一堂課就被他倆的對話占了，卻也沒有什麼人不滿意，反而讓人聽得目瞪口呆。最後，旭老師還不忘對她說了一句：You are the best one I have tought。

　　下課以後同學都對她刮目相看，而她卻拿起了鏡子，看了看鏡子裡的女孩，簡直就是一個國寶。要知道她英文再好，也不可能和從劍橋留學回來的旭汀對話這麼久，還涉及如此多的專業詞彙。她那一個星期都沒睡好，每天熬到深夜，就是在鑽研旭汀的論文。

　　這個女孩的名字叫綾加。

　　她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她自己說的。她可不想冠冕堂皇地告訴別人她很喜歡英語並且和旭老師對話完全沒有準備。她從來都不喜歡英文，特別是在看到滿字典密密麻麻扭曲的類似小蝌蚪的字母時，她會有昏厥的感覺。她一直重視英語，是因為她以後出國好找國外的美男，她學這麼多有關外國文化的知識，也只是為了和美男們有共同語言。這次她這麼費力去背旭汀的論文，不是因為旭汀嚴厲，也不是因為她想學好，就僅僅是因為她入校第一個目標就是旭汀。

　　旭汀對她的好感在短短三四天內迅速提升，不僅僅是因為她完美的英語口語。她對事物有獨到的見解，她的身上有那些喜歡故作深沉的女生所沒有的活潑和樂觀。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是屬於哪一種，姑且不管吧，就當她是他最好的學生之一。

　　可是綾加卻不允許這種曖昧的感覺再拖延下去。認識他的第五天，也是開學以來他留下來加班的第一天，她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學校裡安靜得有些詭異。如果兩個人的立場對調了，會讓人聯想到日劇裡面好色的老師非禮女同學的情景……可是這樣的情形也不會好到哪去。綾加的表情毋庸置疑地寫滿了「我要非禮他」這幾個字。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旭汀身後，慢慢張開了魔掌……

　　可惜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旭汀突然轉過身來——他的臉居然紅通通的。

　　頓時兩人都嚇一跳，還好綾加的反應算快了，立刻叫道：「旭老師好！」

　　旭汀卻只是淡淡一笑，略顯冷漠。

　　綾加可就高興了。這樣的反應正說明旭汀老師和自己一樣，心懷鬼胎。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她做出有些錯愕的樣子，試探道：「老師您忙到這麼晚，不累嗎？」

　　此時夕陽的餘輝浸灑在辦公室裡，不僅僅是旭汀，就連綾加的臉都像被血染過一般，頓時氣氛顯得有些曖昧和愜意。旭汀看著她，眼神變化莫測且柔美空靈。他就像著了魔一般站起身來，拉起了綾加的手。綾加一個趔趄，就撲倒在他的懷中……

　　有道是：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殊不知一失足成千古恨，既入魔道，必定萬劫不復。

　　「老師，旭老師——」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您怎麼了？肚子疼嗎？」

　　旭汀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個提醒他的男生，他看起來很像肚子疼的樣子嗎？他只得笑容可掬地搖搖頭，繼續講道：「表示將來時的多種形式及其區別我們就講到這，下面我們請今天的演講人上來……錦複希同學，大家歡迎。」

　　頓時掌聲雷動，眾目睽睽之下，錦複希走到了講臺上，神色自若地問旭汀老師可以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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