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_妙妙雙胞胎2_學達書庫

六八

　　看到他的身影俐落地翻下頂堆，我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古斯奇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躲開我，他的動作快得像閃電，身形像一隻狡猾的狐狸，連續兩個後翻躲過了我的手。

　　他瞅准我調整平衡的機會，踩著籃球筐向器材室的天窗跳去。

　　想逃走絕對不可能！今天我是鐵了心也要問個明白！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不等身體調整完平衡，就半蹲起跳，伸直了雙臂向他撲了過去。

　　「啊——」古斯奇再次驚叫。

　　「砰哐——」

　　我緊緊地摟住了他的後腰，阻止了他想要跳上天窗的舉動，然後我們倆一起跌了下來，滾進橫七豎八躺倒成一堆的器材堆裡。

　　疼！好疼！

　　木劍、鉛球、跳竿等等各種器材被我們倆壓在了身下，跌落的衝擊力加上器材本身的碰撞，疼得我眼淚差一點掉下來，但我始終沒有鬆開摟緊他後腰的胳膊。

　　「哇哇哇……」古斯奇掙扎著坐了起來，「Baby，你不要命了？我還想活耶！好恐怖啊，萬一這堆器材裡有尖刺鐵器，那後果是很可怕的！」

　　「你不准走！」我的聲音有點哽咽。

　　「拜託，你抱得這麼緊，我想跑也跑不掉啊。」

　　「你明明不是那麼冷血的人，為什麼？為什麼要說那麼無情的話？為什麼？」

　　「呵呵……」古斯奇背對著我，任憑我拼命地摟緊他，他只是輕輕地笑了兩聲，「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到鏡城一中嗎？」

　　「不……不知道……」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為了報復一個人。」

　　「誰？」我心裡忽然湧起了很不好的感覺。

　　「鏡城一中的校長。」

　　「為什麼？」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後腦勺一陣發呆。

　　「因為我恨他，恨他當年用我的命換來了校長的身份。」

　　「你說……什麼……」因為古斯奇的話給我帶來的太大的衝擊，我都沒辦法完整地講話了，「你的意思是……」

　　「是啊，你也看到日記了，當年校長用一個小寶寶的生命換來了他現在的校長身份，知道那個小寶寶是誰嗎？就是我！」

　　「不可能！」

　　我的心一下子痛成了一團，古斯奇就是日記本中提到的小寶寶？怪不得他沒有父母，怪不得他的身份這麼詭異，怪不得茉莉說他是沖著校長來的，原來竟然是因為這個！

　　那這不就意味著，他從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沒有童年，也沒有歡笑！

　　「他奪走了我的一切，把我丟進一個偏遠的孤兒院裡，如果不是有人收養了我，我恐怕早就餓死在那裡了。」

　　「你在……開玩笑吧？」我的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去。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吃棒棒糖嗎？」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面對忽然揭開的巨大秘密，我太過震驚了。

　　「因為我喜歡吃甜食，可是從小沒有吃過一塊糖，我所吃的，都是為了活命而塞進嘴裡的高能量食品，根本沒有多餘的閒情像正常小孩子那樣過著快樂的童年。」

　　「……」我鬆開了胳膊，手掌捂上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流露出尖叫的聲音。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看《蠟筆小新》嗎？」

　　「……」我再次搖頭。

　　「因為我從識字的時候就沒看過漫畫，我接觸到的不是密碼就是口令，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享受快樂，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收養你的人對你也不好？」

　　「哈哈，你錯了，他對我太好了。如果沒有他的磨練，我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樣？」

　　古斯奇的聲音有一點顫抖：「養父雖然對我很嚴格，但他畢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從小嚴格的訓練，讓我有了很多普通人無法具備的能力，比如破譯密碼、防身格鬥等等，最重要的是……他讓我懂得了怎麼樣活下去！」

　　「……」我覺得古斯奇情緒非常失控，他從來不會用這麼激動的語氣講話。

　　「所以我恨這一切，我恨給我造成如此痛苦的人。一個卑鄙的傢伙，把我送進了孤兒院，任憑我遭受悲慘的求生經歷，他自己卻在逍遙快活！你說……」他輕扭過頭來，臉上卻重現浮現出了笑容，「我有什麼理由，不來討債呢？」

　　「……」

　　「上次你看到他在校長室裡心臟病發，那都是我害的，我把他做過的一切壞事都抖了出來，他太過激動才會那樣。」

　　「他雖然把你送進孤兒院，但還是讓你活下來了！從某種程度上說，你不該……」我的腦袋很亂，這麼多秘密一下子攤開在我面前，很難瞬間接受。

　　「是啊，所以我在最後一刻，還是撥通了電話，讓醫院的急救車到來。」

　　「啊！」我明白了！怪不得那次校長病發得那麼奇怪，藥品不見了，電話線也切斷了，原來都是古斯奇做的！

　　「既然你也覺得校長罪不至死，那就該救他！他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惡化！」

　　「可是……在把他送進醫院的急救車裡後，我又後悔了。」

　　「為什麼？」

　　「因為看了他的日記本，我才知道，當年是他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怎麼可能再原諒他？」

　　「……」我說不出話來，因為我發現任何語言在這時候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死心吧，我不會去救他的。」

　　我慢慢地站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垂著頭，漫無目的地邁步向器材室門口走去。

　　我不願意相信校長年輕的時候做過那麼壞的事情，害死了古斯奇的父母，把他丟進一個偏遠的孤兒院，用搶奪來的一切換他的校長身份。

　　可是古斯奇的情緒那麼激動，根本就不像在說謊，好像這一切都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他身上一樣。

　　難道說……從一開始，從我和花茉莉交換身份的那一瞬間開始，這一切都註定是個錯誤嗎？

　　我註定什麼也做不了，註定要狼狽地面對這個悲慘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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