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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我……我本來的名字叫鳳長清的……為什麼硬要我改姓林!是你們不要我的!是你們鳳家人把我趕出去的!……可惡!可惡……"那種被最重視的人拋棄的感覺,他到現在都忘不了!

  鳳唯又是一笑:"你這話就不對了。正確的說法是,你本來是姓林,是我的家人硬改了你的姓。當時我揀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嬰兒,也不知道你是哪家人的孩子,只好讓你跟爹爹姓鳳,沒想到,你竟然是林王爺之子。"

  那一年,林王府的家族紛爭,一個長工被人用金錢收買,將還是嬰兒的林長清溺死在河中。那位長工心軟,便將嬰兒放在路邊,天意讓隨母親祭拜祖先的鳳唯聽到了嬰兒的哭聲,便將嬰兒帶回了家中,並由爹爹給那個嬰兒起名鳳長清。

  鳳唯很是疼愛這個上天賜給的小弟弟,粉鑿玉雕一般,小時候粉嫩嫩的看見鳳唯就撲上來要他抱抱親親。鳳長清五歲的時候鳳唯剛十歲,但是教導鳳長清習武的師傅就是鳳唯,鳳長清不僅容貌似女,性子也像女孩一般,愛撒嬌又受不了累,每當這個時候鳳唯就會生氣的裝出拂袖要走的樣子,鳳長清見鳳唯生氣就慌了神,一個勁的跟在鳳唯身後著急的喊哥哥、哥哥。鳳唯日復一日的指導她劍法,然後開始教他兵法,商場計謀,用人之心,攻人之計,於是京城裡傳出了兩個神童,鳳家的兩個兒子,一個是鳳唯,另一個便是鳳長清。

  意外的是長清的親生母親找到了他,認出了鳳長清就是林王府林王爺的兒子。抓住他的手不放,喜極而泣的差點哭暈了過去。硬要讓他認祖歸宗。百般不願的鳳長清就這樣被帶回了林王府,從此,改姓名為林長清。離開鳳府前,七歲的鳳長清不願意離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他對鳳唯的感情極深,鳳唯在他的生命中擔任著好哥哥和好師傅的角色,他哭著求爹爹和鳳唯讓他留下來。鳳唯只是沉默。讓他最傷心的是:鳳府在他離開後,對外宣佈,鳳長清已死。那一刻,他對鳳府恨到了極點。好笑的是,大概世界上除了鳳唯,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鳳長情(鳳唯的父母也已經去世),更沒有人喊他長清。所有的人都喊他林爵爺!

  (二十三)

  "我幾次想喊你長清,可那時你已貴為小爵爺,我怎麼能失了禮數。"見他不語,鳳唯輕歎出口長氣:"你去找你,你閉門不見。那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你心裡恨我,恨我當時沒有留下你。"

  "鳳長清早就已經死了!"林爵爺閉著眼睛忍著眼淚不掉了下來。

  鳳唯輕笑,他搖搖頭,拍了拍林爵爺的腦袋:"長清,你真傻,就為了這個和我生氣了那麼久。當時你已經認祖歸宗,所以林王府多了一個失散多年的林爵爺,鳳府裡少了一個鳳長清,別人問起我們家長清去哪裡的時候,爹爹總不能告訴別人,你已經認祖歸宗成了小王爺吧?為了避免引起流言,只好對外宣佈你已經意外身亡。"他柔聲細語,繼續在林爵爺耳邊輕聲勸道:"鳳長清有沒有死,很重要嗎?我只知道,長清是我最疼愛的弟弟,也是我唯一的弟弟。無論你是鳳長清還是林長清,這一點都不會變。"

  林爵爺突然拉高被子,被子裡裹得像塞了塊大棉花一樣,一鼓一鼓的。裡面隱約傳出來哭泣的聲音:"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沒有不要我?"

  "我怎麼會不要你?是你不要我這個哥哥的啊?"鳳唯無奈的拉出他。他這個弟弟長相如花似玉,脾氣又不怎麼好,經常耍性子。有時候真懷疑他是女生,可惜的的的確確是個男孩。

  "要不是……要不是當初你趕我走……"林長清委屈哽咽的聲調說。

  "不是我趕你走,而是你要回家,我怎麼能留你?!"鳳唯一個勁的安撫他:"你已經這麼大了,不要哭了。你貴為爵爺,傳出去名聲多不好。"

  "我不管!誰敢亂說我就殺了誰!"林爵爺一臉狂傲跋扈之氣,讓鳳唯心裡一驚。

  "以後你若是再敢動不動殺人,我就修理你!"鳳唯受不了他的陰鷙,站起身厲聲斥道:"你身份尊貴,手裡握著多少人性命,脾氣再不改,你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哥……"林長清被他生氣的樣子嚇了一跳,他慌忙解釋:"我……我不會……不會的……"

  鳳唯想到他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天性不壞。怔了怔,重新坐在床邊,他墨色的眼睛看著他:"這些年來,看你變成這個樣子,我有時也會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糾正你的脾氣。"

  "都是哥把我寵成這樣的。"林長清不好意思的撇過頭。

  "是是是,我肯定早就知道你是個小王爺,所以老是讓著你寵著你!"鳳唯順著他的話一笑,"不過……"他俯身對他笑道:"但是唯有一件東西我決不會讓給你噢!"

  "小小?"林長清看向小小。

  "啪"小小踹了一下茶几,怒視著床前的那對好兄弟:"你們把我當成什麼?東西?"她此刻非常非常的生氣,而難得是導火線就是鳳唯點燃的!

  "哥,放心吧,這種脾氣亂七八糟的小丫頭我才不喜歡!"林爵爺苦澀的露出一抹笑,然後轉過頭對著小小說道:"哥沒有把你比喻成什麼……他喜歡你,所以擔心我把你搶走,才那樣說,你別亂發脾氣!"

  "小小……"鳳唯抓住失去冷靜的小小。

  小小恍若未聞,喃喃的支撐著自己快要倒下去的身體,"他喜歡我又什麼用,我放不下我的家啊,我的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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