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_緋色暮戀曲②_潼舞

二十四

　　好像歷史的重演。

　　夏澈宣譏誚地想著。

　　在三年之前，這樣的場景不止一次地發生。

　　只不過，三年之後，他們的角色互換，而站在風暴中心的少女也不再是淩墨澤的顏暮，而成了夏澈宣的夏珞……

　　「放開珞珞。」再一次提醒，夏澈宣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他匆忙應付完記者之後，便趕來後臺找夏珞想和她一起回去，卻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淩墨澤，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種強烈不安的感覺讓他蹙起漂亮的眉毛，雙唇緊抿，聲音有些許難以察覺的僵硬：「過來，珞珞。」

　　夏珞一愣，才從驚怔中回過神來，她連忙掙脫開淩墨澤的手，閃到了夏澈宣的身後。淩墨澤似乎也不介意，而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三年的時光已經抹平了年少時衝動的心性，現在的他，光潤如玉，淡雅不起波瀾。

　　「三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琉璃色的眼瞳平靜無波，他毫無前奏地問出心底的疑惑。

　　夏澈宣眉頭緊鎖。

　　他討厭看到淩墨澤那種平靜的樣子，仿佛泰山崩於前都不會改色。他更討厭空氣中那種宿命的味道，仿佛點點滴滴都在昭示著，他們的那段有聯繫的過去。

　　「我不知道三年前有什麼事情你淩大少爺還需要來問我的。」

　　「三年前的那個傍晚，是你最後叫走暮暮，你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暮暮……

　　那個名字從他的口中說話，似乎有可怕魔力一般，夏珞的身子一陣輕顫，揚起的清澈目光中蒙上了一抹難以置信霧氣。

　　感覺到夏珞的反應，夏澈宣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臂，不動聲色地將她護到身後，然後揚起秀氣好看的眉毛，邪魅的眼神帶起了幾分不解的嘲弄。

　　「我想三年前，你應該調查過了吧，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那天晚上，因為珞珞病危，所以通知了她，但是，我卻並沒有看到她，發生了什麼事，不應該來問我吧，應該問問的，是你自己！」

　　「你什麼意思？」

　　「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夏澈宣冷冷一笑，「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三年前你到底對顏暮做了什麼讓她會那麼地失魂落魄，你又做了什麼，讓她會絕望到要我幫她離開你。你自己不去想想自己做過什麼，卻來這裡追問我的責任，淩墨澤，這就是堂堂淩家的修養嗎？！」

　　他嘲諷的語氣沒有讓淩墨澤動怒，但是他的話卻讓淩墨澤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那個原因。」

　　「我怎麼會知道？我對於你們來說不過是一個外人，你們的事情不屑告訴我，而我，更不屑去知道。」

　　夏澈宣的笑容美麗得更加囂張，囂張到幾乎可以掩蓋那深邃的眼底那一抹淡淡的苦澀：「對我來說，顏暮不過是一段過去，過去就過去了，沒有必要去瞭解什麼。」

　　怎麼可能！

　　淩墨澤的眼神幽深似海。

　　他夏澈宣怎麼會是無條件付出的人，怎麼可能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那樣維護暮暮？除非……除非他根本就是喜歡暮暮！可是如果他喜歡暮暮，那為什麼能夠毫不在意暮暮失蹤的事情，三年來一點好奇也沒有！

　　他一定瞞著什麼，一定！

　　只是那到底是什麼，究竟和三年前暮暮的失蹤有沒有關係？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我不這樣以為。」夏澈宣像是無所謂般搖搖頭，嘴角嘲弄的味道更甚，「我也不需要你相信。你和顏暮發生過什麼，我一點也不好奇，同樣，三年前顏暮最後到底怎麼樣了，我也不想去關心，它和我無關，而你，也與我無關，如果現在的你因為失去了顏暮而痛苦，那也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選擇了放棄。」

　　他淡淡的話語瞬間讓平靜如水般的情緒掀起波濤洶湧，胸口仿佛有大石堵住，窒息的感覺讓雙唇也漸漸發白。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嗎？夏澈宣果然什麼都不知道！三年前，不是他放棄了暮暮，也不是暮暮放棄了他，而是命運，是命運放棄了他們！

　　痛苦，一點一滴地蔓延入血液，卻讓他愈發顯得平靜無波，俊美的臉龐帶著可怕的淡漠，仿佛置身於颱風眼中心的海洋，靜得詭異。

　　「三年前，你喜歡過暮暮吧。」

　　他突然開口問道，卻很突兀地問了一句似乎無關要緊的問題。

　　4.

　　夏澈宣一怔，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而站在一旁一直處於驚訝狀態的夏珞也因為他這一句話而抬起頭，又疑又驚的目光望向夏澈宣，也在等他的回答。

　　他們的對話，像一把鑽子，慢慢地紮入腦海深處，像觸及了記憶的某一段脆弱的角落，刺痛的感覺悄然蔓延開來。

　　顏暮……那個名字，到底是誰？為什麼竟然能在心底掀起那樣熟悉而可怕的記憶。

　　而他們為什麼又要騙自己？

　　在聖徽的那一次，淩墨澤眼神陌生地告訴她：「我不認識你。」

　　在家裡她問起淩墨澤是誰時，夏澈宣的回答她：「和你無關的人。」

　　如果是不認識，那淩墨澤為什麼會急急忙忙地想要帶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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