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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不,那是我的生身父母,他們之間的糾結,他們之間的恩怨,他們之間的故事,我能置身事外嗎?」我顫抖著哭泣,「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媽媽幫我把背包的肩帶放好:「早點回來。」她依舊是溫和的女子,謙讓、寬容、平復掉一切時間留下的轍痕。

  我蹬著腳踏車,四月溫和的風,風乾著我的眼淚,眼睛又積蓄出更多的悲傷和難過。她還要做什麼,看望、慶生、補償?有用嗎?當年的離棄,是能彌補的空洞嗎?

  我並不知道的世界裡有太多的悲傷了,有太多的可怕和骯髒。每個人的青春都是那樣的驕縱,自以為自己的悲傷就是世界上唯一不能癒合的傷口,自以為自己的遭遇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件,直到時間很散漫無聲地漫漶過所有的事物,直到自己在時間的水流裡溺死,悲傷和遭遇一齊沖向了黑色的暗流裡,不見蹤影。直到陽光傾瀉在身上的時候,另一段的人生開始,青春或許就在那時,死去了。

  我去了書城,在一本一本的小說前停留,拿起來又放下。我去了咖啡屋,往藍山咖啡里加大量的肉桂粉和方糖,看著最後一顆方糖在咖啡裡融化,咖啡的汁液溢出了杯子。然後一口喝下去。我走到了海邊,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經常帶我來的地方。在這裡買的紅色小氣球,在這裡吃的香甜的烤地瓜,在這裡遇見了法國歸來的林聰。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在那個雪夜醒來之後,多年前的記憶一點一點地完全修復完整,每個夜晚就像舊電影的重播一樣漫過我的眼前。可是這樣的記憶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快樂和溫情,我怨恨著她的離去,我甚至在心裡心疼可憐著爸爸,甚至在心裡構築完整了爸爸的內心,他並不愛現在的妻子,那只是一個空缺的補全。而我也願意活在這樣的虛假裡。只是想要這樣的虛假生活沖徹盡自己的腦子,驅逐掉所有的記憶。

  我並不知道,從我出門口的一刻,一直就有人跟著我。不懷好意地尾隨了一天。直到我在夜幕降臨的棉城遊走,我慢騰騰地蹬著腳踏車,晃過一條條空擋無人的舊街小巷。

  黑暗的巷口突然跳出兩個身影,我煞住了車:「小心看路!」

  「口氣真沖啊!嚴吉。」黑暗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嚴吉」?是那個打電話給小吉的人。

  我還沒有想清楚事情的時候,被扯著拉下了車子,人倒在了地上車子壓住了左腿我呻吟地叫著。頭髮被那個人扯起來,黑暗中看清了她的面容,是在藍調酒吧的派對上的一個女孩:「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再跟他在一起嗎?不然我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的。」

  她一定是誤會了,想起了那天顧岩拉我去的時候跟大家介紹我是他的女朋友但是沒有說我的名字。一定是搞錯了。但是我要搞清楚,他不是答應我弄清楚的嗎?

  「你是誰啊?不就是在酒吧打鼓的小妞嗎?你認識他才多久,我們在一起都3年了。你知道嗎?憑什麼你要奪走我的一切。」說著把我的腦袋往地上砸,溫熱的紅色液體在額頭流了下來,懸掛在細長的睫毛上,流進了眼睛。

  「他說他會跟你說清楚的。」我望著她已經扭曲的美麗面容。

  「怎麼說清楚,3年的時間怎麼算清楚?我為他做過流產的,你知道嗎?」她撕開了我的白色小襯衫的領口,露出了光潔的肩膀和嶙峋的鎖骨。

  旁邊開始走近的3、4個人把我圍了起來:「別廢話了,把她剝光,就開始拍照吧。」

  那女人的聲音:「你知道嗎?我們要把你剝光了,拍下你的寫真集,如果你敢繼續和他在一起我就把照片放到網上去。」

  我開始為自己之前的決定懊悔,至少我要先澄清,之後的事情再去質問顧岩。我奮力地推開她們,腳卻被卡在了車輪下,她們爬起來後往車輪上踩下去:「死女人,力氣還真大。」

  車輪的邊纏住的鐵絲陷進了肌膚裡,疼痛灌注了全身我哭叫起來:「救命啊!媽媽,爸爸,救我啊!救命啊!」

  她們生生地把我的腿拖出來,鐵絲在小腿上劃出了深深長長的傷口,我開始無望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這就是我18歲的第一天嗎?為什麼在我開始感謝那些眷顧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傷害接踵而來?

  我被她們拖進了另一條死巷裡,借著燈光她們開始擺弄著相機。我無力逃開,我的小腿的血一直在流,染紅了一地。

  「我不是嚴吉,你們誤會了我不是,我只是他的朋友,他找不到嚴吉所以就帶我去的。我不是。」

  「你們在休息間接吻的時候,是不是男女朋友,啊?」

  「不,不,你們……啊……「她們開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抱著雙肩蜷縮成一團。

  「你們兩個她壓住手腳,我們來剝光。」

  我的白色上衣被撕扯了下來,白色的蕾絲文胸在罩住了芬芳的少女軀體「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

  她們開始解開我的褲鏈,女子最私密的深處將要被撕開來展示。

  「幹什麼呢?放了她。」是顧岩的聲音。那些剛硬的卡住身體的惡毒手臂都癱軟了下來。

  我抬頭看著巷口的身影,他們都來了,都來救我了。

  小吉撥開了人群:「滾開。」把外衣脫下來罩在我的身上:「小禾。」習央給了其中一個女的響亮的一耳光。顧岩說:「我來處理,你們先把小禾帶回去。」

  習央跪在我的面前,抱住我:「小禾。」眼淚滲透過衣服染濕了我的肩膀。我癱軟地暈了過去。

  爸爸把我抱進了浴室,媽媽一直有暈血症,看到我渾身血淋淋的樣子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起不來。錦躍走進來:「我來吧。小禾已經長大了,這些還是我來比較好。」

  「不,我不要你。小吉、習央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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