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美狐出沒(85)_橘花散裡

八十五

　　但是……他也可以很詭異地將桃子畫成梨子，將梨子畫成香蕉，將香蕉畫成哈密瓜，將哈密瓜畫成西瓜，絕對畫什麼不像什麼，不畫什麼還是不像什麼……

　　這種頑劣固執的學生，不准老師說他有任何不對，否則狠狠殺氣放過去，能捏斷一兩根畫架上的鋼管，弄得老師天天找狄南哭著要辭職。

　　狄南無奈，又不敢直接找九尾說話，便和秦細商量，不如將九尾調到初級班，和十歲的小娃娃一塊兒學習算了。

　　「我爸爸是武者，脾氣很暴躁的！以前有過將惹他生氣的人打得半個月下不了床，而且別人批評他的作品，也會打人。」秦細見九尾畫畫很開心，而且對迪亞緊迫盯人打架也放鬆許多，為了家庭和睦，便三言兩語讓狄南打消了念頭。

　　「可是……他畫成這樣，人家會以為我們教學品質有問題，最近好幾個學生都是看到他的畫，被嚇得不敢報名了。」狄南對貪小便宜惹大禍的行為痛悔不已，建議道，「要不我退你學費……讓他回去吧。」

　　這樣他肯定要殺全校了，秦細昧著良心勸狄南，「其實我覺得爸爸畫得不錯啊，他現在在畫水果吧？你看那顏色用得多大膽！黃黃綠綠多鮮豔！一般人哪裡畫得出那麼熱情奔放的作品？」

　　「他不是畫水果……是……」狄南滿額冷汗，不知如何將事實說出口。

　　猶豫間，九尾得意洋洋地走過來，將他的最新巨作遞給秦細，並炫耀道：「女兒，我給你畫的肖像，好看吧！」

　　這不是水果嗎？秦細目瞪口呆地接過來，差點兒崩潰了。眼睛一隻在海角，一隻在天涯，鼻子和嘴巴親密同居，整張臉扭曲如冬瓜，頭髮和眉毛比翼雙飛，而且顏色運用豪放，紅黃藍綠青橙紫平均分佈，彩虹般奪目。

　　狄南擦了把額上汗珠，拋給她一個「就是這樣」的眼神。

　　幸好秦細抗雷經驗豐富，咬著牙關硬撐，「畫得真漂亮！顏色運用很有大師風範！可見潛力無窮！爸爸你繼續努力，不要放棄。」

　　九尾得到表揚，便自作主張將作品掛到學校牆壁上的佳作欣賞處，順便威脅了想過來勸阻的老師，繼續跑去畫畫。

　　狄南見他走遠後，腿都軟了，拼命哀求秦細，「你就放過這所學校一馬吧，這年頭招生不易啊，風評很重要……我維持這所學校已經很艱難了，要不……小姑娘，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勸爸爸退學吧……」

　　為了避免流血事件，為了自己耳朵不受折磨，秦細死也不能給九尾退學。她想了許久後，終於找到完美的理由，「難道你就沒看見我爸爸帶來的商機嗎？說不定能讓學校揚名立萬。」

　　狄南不屑地抽了抽嘴角，那種愚蠢學生能揚名的幾率比他減肥成苗條美男更低。

　　「你們學校大部分是女生，不認為美男子畫家是個很棒的宣傳噱頭嗎？」秦細站起身，拉著狄南走到九尾身邊，將他一直帶著的帽子和眼鏡取下，頓時絕代風華席捲整個畫史，身旁的學生老師都停下筆，傻乎乎地看著他發呆。

　　正在認真畫畫的九尾不高興地皺皺眉，秦細又迅速給他將眼鏡戴上，勾人金眸掩去，這份美色便少了七分。

　　狄南率先回過神來，大聲命令老師，「快將九尾同學的座位調換一下！放在窗邊，陽光最好最顯眼的位置！他絕對是絕色……絕世天才學生！快快重點培養！」

　　秦細見狄南興奮得亂蹦亂跳，急忙將他拖出走廊，抱著雙肩笑問：「還要不要退學？」

　　「哎呀，那麼好的學生怎麼能退學呢？！我就算將老師退了也不能退他啊！」狄南發掘出金山，口氣轉得極快，「那畫畫得多有個性啊！顏色很豐富！」

　　「就是，他的畫好不好看有什麼關係？真正懂藝術的能有多少人？」秦細想起地球上的現代畫家炒作手段，建議道，「你找些人多多讚美他，說是自成一派，具有開創性，野性又迷人，看似簡單的構圖裡面有爆炸般的動人力量，不就行了？」

　　「確實，能吸引人來學習就值得包裝，不過應該宣稱什麼風格呢？」狄南努力思考。

　　「野獸風格？」他絕對是開天闢地第一個畫畫的魔獸，畫得再醜也有收藏價值。

　　「好提議，很有野性味道。」狄南只覺得美人畫畫，再怎麼難看也有炒作價值，好好包裝一下，垃圾也能變金子。可以先找托兒高價買他的一幅作品，將價錢提上去，然後弄出個供不應求的景象，吸引別人來投資藝術品，這種事情是洗黑錢的一個好途徑，也讓許多莫名其妙的美術品價錢高得一塌糊塗。

　　狄南聰明和無良兼備，是個天生的商人。這種好事怎會不想幹？只可惜本錢欠缺，缺少合夥人，便按下不提，等待適合的時機出現。

　　他很有魄力地給所有美術老師加薪水做掩口費，逼他們昧著良心誇獎九尾的作品非常優秀，並派人放出風聲，說學校裡有個超級無敵帥哥。

　　九尾對這些事情毫無興趣，只堅持每日都抓秦細做模特畫一張肖像，次次都有別出心裁的「驚喜」，秦細從來沒在畫上找到過任何像人的痕跡，幸好她現在閉著眼睛都能將廁所裡辦證小廣告誇成媲美張旭的狂草，拍馬屁技術可謂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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