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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這一次，輪到我去找你了！」 　　我抬起頭，咬著唇，壓低了聲音，語氣堅決地說著：「不管在什麼地方，用什麼方法，要多久的時間，這一次輪到我去找你。我一定會去找你！」 　　「好。」他笑了笑，虛弱的神色一絲絲從他的臉上浮現，隨後，他的發色也慢慢地變淡了。 　　天色漸漸地暗了，天空的顏色也由藍變為灰白，他臉部的輪廓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我就像第一次遇到他一樣，深深地看著他，連眼睛都捨不得眨。 　　「夕音，你轉過身去。」 　　他凝視著我的眼睛，突然說道。 　　「為什麼？」 　　「轉過身去再說。」 　　「恩，難道你有什麼驚喜要送給我嗎？好吧，那就聽你的！」我明知道他沒有東西要送我，但我卻故意這麼說，我覺得心裡有點不安，意識又馬上補充道，「你要快點哦，我只等你半分鐘！」 　　「恩。」 　　他緩緩地微笑一下，然後點頭。 　　我遲疑了一下，轉過身去背對他，但我馬上就開始數了起來：「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身後靜靜的，他一直沒有說話，我心中的惡補安也開始逐漸擴大…… 　　當我數到「十一」的時候，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我等不及數完就馬上回過頭去！ 　　朱紅的淚痣，漆黑而又炯亮的眼眸，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憂傷，黑色絲綢一般的頭髮在空氣裡飄蕩著，輕柔得不可思議。 　　「白塵！」我驚恐地叫著他的名字。 　　星辰的光墜落下來，是那麼的細碎游離，它們在空氣中流轉著，然後慢慢地……流動著穿過他的身體，就好像清晨的露水，漸漸蒸發，化為無形。 　　我只看到他的影子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我的手在發抖，一寸寸地向他靠近，而即使這樣，還是再也無法觸及了。 　　每次只要我一哭，他都伸出手來放在我的額上，他總是這麼笨拙一安慰我。可是這一次，在也不能了。 　　天徹底地黑了，河水的流淌聲第一次那麼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夜空亮起無數的星星，那種感覺混合著溫柔於憂傷，好像某一個熟悉的夢境…… 　　小白走了之後，白蓮池裡的花在一夜之間統統枯萎了。清澈的池水再次變得髒兮兮的，完全變回了以前那個污水溝。 　　在一千年前這個白蓮池就已經存在了，只不過，那時候池子是在神殿裡，而現在這個地方已經成了讓我家。 　　我呆呆的站在池水旁，看著水面上漂浮著的那些光團，大多都是深藍色的，也有幾個黑色的，這些都是我的夢和記憶，把要看的夢境沉入水中，讓它融化，水面就浮現我夢中的情景，除了比較模糊之外，就跟電影的效果差不多。 　　這些日子我不知道把它們看了多少遍，看著那些關於小白的點點滴滴。每看一次，我都覺得對他的瞭解更多了一點。 　　及時小白已經離開了半年，可是在我的心裡他卻好像從來沒離開過一樣，我總是想著一千年後的他，看著一千年前的他，我從來沒有把他忘記過，他一點都沒有變。 　　兩年前，我就是因為跌進這個百蓮池中，才穿越時空的，後來又因為被藍葉推進池子裡，於是又穿越回來…… 　　我第一次看到白塵，也是在這個池子裡，呵呵……那天他剛好在水池中淨身，我突然浮出水面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古代男生的半裸出浴圖，我倒沒什麼，小白當時差點被我嚇暈國旗，他愣了足足幾秒鐘後，然後就用魔法逃走了，那一次，我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 　　在一個夢中，是我後來逃出神殿之後，在淺川河畔遇到了他，那天的天空藍得很美，遠方燒著比火還要鮮豔的霞光，河岸邊是一大片漂亮的蘆葦，潔白的蘆絮如雪一般飄蕩在空氣裡，他就站在那一片比我還要高的蘆葦中間，風一吹，他的身影就若隱若現地出現了。 　　當我看清楚他的容貌，我這才知道世上竟然有這樣漂亮的美少年，他知識淡淡一笑，我就覺得天地萬物都失去顏色了。 　　能遇到這樣的男生，我怎麼會錯過認識他的好機會呢？我當然馬上就跑過去跟他搭訕，結果他竟然不理我，還說我偷看他洗澡，當時真的氣死我了。 　　那時，我最喜歡逗他了，喜歡看到他有點無奈又有點害羞地對著我笑，所以我給他取了外號叫「白色灰塵」，每次我這樣叫他，他都會嘟這嘴臉不滿地糾正我，樣子可愛極了。 　　夢境看完了，只要稍念咒語，它就會縮回去，再一次地變會一個光團。我又融掉另一個夢：那是他帶著我回到王都神殿之後，一切都變了。我們再也找不回那段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我也是知道那個時候才知道他祭司的身份…… 　　住在神殿裡的那段時間，我能用「鬱悶」兩個字來形容，但我知道白塵也很為難，座椅我每天都在他的面前強顏歡笑…… 　　直到最後，白塵向我表白了。我真的很意外，沒想到這麼單純的男生會主動說喜歡我…… 　　其實我早就喜歡上白塵了，只是我沒有告訴他，因為我喜歡看他著急吃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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