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帽子(83)_李在淑

八十三

　　「啊？」

　　車一停，她就出來把他給拉了出來。他以為是她喝醉酒失去了理性，想儘量理解她的行為。但是等她坐到駕駛席上，他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英，英珠小姐！」

　　他敲了敲車窗，但是英珠不理他自己系了安全帶，準備開車。等他回過身來想上車時，車子已經發動了。他一急之下開了車門，但上車並不容易。他抓住車門拼了命似的追著跑。

　　「英，英珠小姐！我還沒上車呢！還沒上車！」

　　「那你就快點上車！不上車就快點把門給關上！」

　　「你不停車叫我怎麼上？他媽的！」

　　自從高中體力測試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跑這麼快。他就像是特技演員似的飛快地上了車。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知道自己還活著。

　　他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這才要松一口氣。但是他知道真正的苦難剛開始。

　　「系上安全帶，做好心理準備。我在一年前被停了駕駛執照。」

　　「你，你是說你是在無照駕駛嗎？」

　　「所以不是叫你開車嗎？」

　　「你，你幹嗎不早點說？」

　　「誰叫你開得那麼慢？你要是稍微開得快一點我也不會自己開車的！快點系安全帶！我現在是無照駕駛再加上酒後駕駛！」

　　對了。她已經喝了好多酒了，看她身上的酒味就知道。這真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狀況。智勳嚇得臉都白了。他系好了安全帶，抓住了車窗的手把。但是還是克制不住尖叫了起來。

　　「啊！慢，慢點開！啊！」

　　「吵死了！」

　　他嚇得看著她，抱怨了一句。

　　「不過……剛才開始，為什麼一直對我不用敬語？」

　　「你再說，我就抽了你的嘴巴。」

　　她終於露出了本色。他想說她幾句，但目前的頭等事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車在彎彎曲曲的路上開得飛快。

　　「啊！」

　　＊＊＊＊＊

　　雨剛才還很小，突然變得很大，都看不清前方。一大早就烏雲遍佈的天，好像在配合他的心情似的下起了傾盆大雨。但是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場雨，他最討厭濕濕的空氣。

　　「他媽的！」

　　兩個人抱著的情景浮現在他眼前，他更加緊緊握住了方向盤。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勁兒，聯手上白色的關節都露出來了。

　　我愛你。我永遠永遠愛你。

　　她的輕聲告白。那是他跟她交往期間也沒聽過的聲音，那聲音表達著對智勳的渴望和思念。連他這個當初和她愛得死去活來的人都沒能聽到。可她居然在智勳面前這樣說。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垮了下來。不，他甚至懷疑心臟是不是停止了運動。他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體溫好像越來越低了，就像是快要死去似的。

　　他很想抽根煙。他想起了剛才沒抽完的煙。剛才可能是因為好久沒抽才不習慣。現在抽是不是能找到之前的感覺。他在衣服的口袋裡找出了煙。

　　他把煙叼在嘴裡，習慣性地翻口袋，但是沒找到打火機。他這才想起來把它扔在了別墅。

　　「對了，我已經扔了。」

　　對，他扔了。不是英珠拋棄了他，而是他拋棄了英珠。他無情地甩開了想投進自己懷裡的她。現在想想真後悔。要是早一點承認自己的感情，或許能找回她。

　　我一直很真實，不會像你一樣用理性否定自己的感情。

　　很抱歉，我不喜歡用頭腦思考的愛情。我會跟著我的心走。我不想像你一樣用冷靜的計算束縛自己的心，只想……只想跟著心臟跳動的方向跳動。我現在的心臟在說，得不到也沒關係，決不能被別人搶走。

　　她說過的話像影片一樣一幕一幕出現在腦海中。先放棄的是他，但現在他瘋狂地想念她。傷了她的心讓她逃走的也是他，現在卻想抓住她。為什麼現在才明白有時要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他的內心充滿了自責感。

　　我以為你也跟我一樣會有同樣的感情，才鼓起勇氣來找你的。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只有我一個人的心在跳動。

　　或許現在真的是你一個人的心在跳動。對不起。

　　開了車窗，雨水打了進來。雨水冰涼得令人毛骨悚然，但是現在這都不算什麼，就算比這再強烈，他也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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