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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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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松松,我不想再錯過了,那種滋味我不要再嘗一次。」他的眼神深情而堅定,「我要和你在一起,誰都不能阻止我。」他輕柔地為我擦去一滴正滑過臉龐的淚滴,「除非,你不要我。」 繼續享受著他懷抱的舒適,那裡蘊藏的快要融化我的溫度,令我深深著迷。如果可以,我們就永遠這樣,遠離所有的人與事…… 夏珩的面孔跳入我的腦海,激情在刹那間消退。 他立即感應到我的僵硬,慢慢將我推離他的身體。 「你可以仔細考慮,」他的臉重回開始時的冷酷,「但我不會等太久。」說完,大步流星地離開,頭也不回。 在原地呆立半晌,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消防通道,外面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濛濛。 我驚得後退半步,半天說不出話來。 濛濛面無表情,她定定地看著我,忽然無聲地笑了。 「松松,你可能不知道徐立濤回絕我的原因吧?他說,因為心裡面已經有了一個人,所以很抱歉。 「我真的很難過,不是因為他拒絕我,不是因為知道他心裡的那個人就是你,而是在我把所有心事都講給你聽的時候,你怎麼可以裝得那麼天真無邪,那麼無辜,你明知道他喜歡你,為什麼還要把我往他的身邊推,你怎麼可以對我們那麼殘忍?」 濛濛的話久久迴響在耳畔,我的雙腳越來越輕,身體搖搖欲墜。 不知是怎樣離開濱海大廈的,待我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馬路的正中央,進退兩難。一如我此刻的境遇。 放學回到家,我徑直走進房裡,一頭栽倒在床上。媽媽叫了三遍吃飯均沒得到回應,便舉著鍋鏟氣勢洶洶來到我的床邊。看到女兒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由大驚失色,忙伸手摸摸我的額頭,而後頗有深意地說道:「既然不是身體上的問題,那就是別的什麼事嘍。」 「媽……」我帶著哭腔喊道。 「誰又欺負我們女兒了?」 「媽,為什麼我總是把一切事情搞得一團糟?」 「這是你的特長啊!」媽媽翻個白眼。 「媽!」這老太婆提這個做什麼。 「好了,你做錯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我的神經末梢早就麻木,不然早早就被你氣死!」媽媽繼續說著,「怎麼現在突然想起反省了?那你先說說五歲那年你點著你表哥的頭髮的事……」 「媽!」我掙扎著起身要捂媽媽的嘴。 「還有六歲的時候,你給老舅家的貓集體剪鬍子的事!」 「……求求你了,媽,行行好,不要再落井下石了!」 「七歲帶你回老家,你差點把祖屋一把火燒個精光你還記得吧?」媽媽完全無視我的抗議,仍滔滔不絕,「你怕挨打就一個人躲到豬圈裡,害得我們大家舉著手電筒在田間地頭找了整晚,最後還是第二天一早你三嬸喂豬的時候才發現了你,你說,那麼惡劣的禍你都闖過,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所以呢?」我在揣測媽媽話中的用意。 「所以,沒什麼好怕的,按照常規,你很快就又會生龍活虎地去危害社會了。」媽媽說得胸有成竹。 「哦,你還真瞭解你的女兒!」估計我的頭頂正冒著滾滾的濃煙。 「當然,你一翹屁股我就知道……」媽媽得意地一揮鍋鏟。 「吃飯去嘍!」高高躍起,奪路而逃。 整晚我的腦海中不斷交疊著徐立濤吻我的畫面和濛濛慘白的臉。那是從沸點急劇降落至冰點的非常體驗。 徐立濤,濛濛,夏珩,我人生中重要的三個人。我竭盡所能希望他們過得更好,卻每次都讓他們更加痛苦。 是我太愚笨,還是我根本就是個壞女孩。從小到大,所到之處雞飛狗跳,人畜不寧。經媽媽提醒,我才想起自己竟然曾經傷害過那麼多人,表哥,三嬸……老舅家的貓。 臨睡前,仿佛又聽見徐立濤在我耳邊的輕語。他說,想和我在一起。 實在無法克制內心的悸動,臉也火燙。這是和夏珩在一起時從沒有過的感覺。就在那一瞬間,我心甘情願地投降,也是在那一刻,徹底明瞭了我的心。 他答應給我時間考慮,但也說,不會等太久。 他是那麼的驕傲、不可一世,要對我這種不靠譜的人說出心裡話,肯定是下了必死的決心。 我怎麼能不珍惜呢? 但身為夏珩女友的我,有資格去得到他的愛嗎? 學校裡忙碌依舊,但與平常不同的是,濛濛不見了。遍尋不果後向張老師問起才知道她請了兩天事假。 「真是,謝老師的事你會不知道?」張老師奇怪得很。 我只能用兩聲訕笑蒙混過去。 今天我的課不多,大多數時間是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發呆。平常這個時候,濛濛一定會湊過來和我嬉鬧,要不就是兩人手挽手去門口小賣部買好吃的東西。那時並不覺得這是如此珍貴,如此令人懷念。 昨天之前,一切還都很好。生活平靜而安逸。 是我親手將一切搞糟。媽媽說得真沒錯,我就是有這個本領。 都是那個吻惹的禍,讓我變得不堅定,讓所有的信念通通見鬼去了。我是費了多大的氣力才下定決心和他做了了斷。可那麼大的決心,就被一個吻徹底地瓦解。 如果和徐立濤在一起,該怎麼去面對濛濛和夏珩? 可以自私一次,去追求只屬於我的幸福嗎? 得不到大家祝福的幸福,能延續多久呢? 手機嘟嘟作響,是夏珩的短信,約我晚上吃飯。 我回復說晚上要加班。 一想到要和夏珩面對面坐在一起,就頭皮發麻,簡直像個紅杏出牆的小媳婦一樣,提心吊膽怕被丈夫看出端倪。 哦,想我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一代女傑陳松松何時變得這般畏首畏尾,鬼鬼祟祟? 哼,我是做了對不起大家的事,但這件事徐立濤也有份啊。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那一個人也沒辦法接吻呀!而且,還是他先強吻我。只不過我也很期盼和享受這個吻就是了。頂多算幫兇。 這個理講得通吧?心有些虛虛的。 徐立濤,罪魁禍首,還逍遙法外。讓我一人獨自承受煎熬。 「你好。」一個男人的聲音。 咦?誰在說話?左看右看,四下無人。 「講話。」有些耳熟的,聲音挺有磁性,蠻好聽的。 「再不說話我掛了。」這個人顯然沒多少耐心。 我的視線落在手機上,螢幕亮著,顯示著正在通話中,而連絡人赫然寫著——徐立濤! 「喂?喂?喂?」迅速把臉貼在聽筒上,舌頭有點打結,心跳節奏加快。 他反倒沉默了。 「摩西摩西?」咦?這是哪國話?呀,我還會講外語呢。 「找我什麼事?」他終於出聲。 「呃……呃……那個……」搜腸刮肚找呀找,「沒事。」 「那……找我聊天?」他的語氣還比較輕鬆。 「呵呵呵呵!算是吧。」笑得很誇張。 「可我沒有你那麼閑啊!」他幽幽拋出一句。 討厭,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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