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青春吹泡泡(47)_流氓寇

四十七

　　我們就是那種聰明的廠家，不是第一種，是第二種，只是並不財大氣粗，但我們是在電視臺拼著廣告的，報紙上也做著軟性文字廣告，也搞些小動作。

　　有關老川酒的小動作都是我跟弟兄們一起搞的，其中有一個也涉及到價格促銷問題，上次李震中來的時候我跟他說了我的想法，坐在沙發上的李震中傻呆了，說：「小劉，你可真邪！」我跟李震中說的是「提價」，李震中當然要傻呆，因為他根本沒想到要提價這一說。我說：「他們紛紛降價促銷，我們在價格上維持原價，沒什麼新意也不行，隨波逐流搞降價那也太沒品位了，咱索性反其道而行之，就搞提價！」

　　「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就說公司統一提價了，成本提高了，貨源緊張了，公司是追求品質第一的，統一提價，這樣首先給他一個聽覺衝擊，造成一定的影響，提那麼一兩塊錢對消費者來說不算什麼的，我們老川酒的終端銷售管道主要在酒店，加一兩塊錢消費者不會覺得肉疼的，當然可要做好酒店的工作，不過我們早就打好基礎了，各個業務員都跟酒店搞的關係很鐵，先說提價，然後再跟他們說了，總公司很關心經銷商的利益，也經過濟南分公司積極爭取，可以再給他們優惠一兩塊錢，我們的實際出貨價還是原來的價格，這樣他們經銷商一下子就多賺一兩塊錢，這黃金時期他們還不加大馬力去推我們的老川酒啊，提了價造一點影響，還在經銷商那裡賺點好，應該可行的！再有，我們可以在酒包裝上印上'專供山東'字樣，不太麻煩的話可以每個包裝裡放進一個吉祥符，要過元旦春節了嘛，總得喜慶一點！」李震中擰著頭皮想了想，說：「搞！」

　　這一陣李震中常來濟南，我知道，搞酒水的廠家都很牛，我說的是吹牛，都說自己的酒銷得多麼多麼火爆，銷到國內多少省市地區，銷到國外多少個國家，其實酒市場很難做的，中國是白酒大國，魚龍紛雜，競爭異常激烈，你的酒可能在國內多少各省市地區，國外多少個國家市場上有，一瓶也是有，但好銷不好銷，賣不賣得出去，那得另說！李震中嘴上說國內老川酒銷售像山東這麼好的市場有不少，在我看來也沒幾個，要不李震中這一陣也不會常常在這摽著了。

　　自從發現李震中跟夏薇那檔子事後，我們的關係好像更鐵了，李震中跟我說話更隨便，有時候也跟我開開黃色玩笑，以前李震中可從來是一本正經的好老頭，現在也還不錯，是好老頭色老頭了！夏薇對我也不再那麼尖刻，做事也開始跟我商量著來，還戲稱李震中，她，我是「鐵三角」，這時候我嘴上不會饒她的，說：「什麼鐵三角呀，你們兩個就是互相纏繞不分你我的大樹，我就是那掛在樹上的電燈泡！」夏薇不惱，說：「流氓！混蛋流氓！」這天李震中又過來了，恰好我要去德州老王那裡。

　　德州的市場搞得很不錯，在山東各地經銷商中老王的銷售額是排前列的，他也掙了不少錢了，小孫經常跟我說現在老王整天高興得很，樂癲樂癲的。老王也常給我打電話，發過幾次邀請，讓我去他那裡，說他好好招待招待我，好好跟我聊聊。這一陣忙，我沒顧得上去，現在抽出時間決定去拜會一下老王。

　　現在李震中來濟南，他很少跟我打電話通知了，常常夏薇比我知道得要早。

　　我問李震中要不要一起去德州，李震中說好啊去看看。

　　叫上夏薇，我們三人去了。夏薇過來後看是司機小賈開著那輛麵包車，便說：「李總，你們也太吝嗇了吧，濟南分公司應該配輛好轎車了，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啊！」李總說：「有這個打算，給小劉配輛轎車，等過了春節吧！」夏薇打電話給他們廣告公司，調來一輛奧迪。

　　德州老王一看李總過來了，受寵若驚，招待很不錯，德州最好的酒店，王八大蝦都上了。酒足飯飽，老王偷偷問我李總喜不喜歡小姐，我說你這得問他啊！老王就又貼到李總耳朵根子上說話，李總看了看夏薇，看看我，笑笑說：「你跟小劉去吧，不過可別出什麼事情！」夏薇一頭霧水，問：「去幹什麼呀？」我說：「不告訴你！」我沒接受老王的特別招待，當天晚上我們就返回了濟南。

　　52

　　上午舉行了關於老川酒價格調整的新聞發佈會，來了四十多位元記者，我那幫記者哥們也都過來了。中午個個吃得流油，臨走時我給他們每人一個紅包。

　　柳端午也來了，胖史的這位朋友是不請自到，我沒有給他發請柬，我特煩這個人，天天掛在嘴上說給老川酒寫篇宣傳稿，可現在也沒見他在報上發過一個字。

　　他一邊用手絹擦著嘴一邊朝我走過來，與我握手寒暄。

　　他說：「劉經理，這場新聞發佈會搞得很不錯，我肯定要寫一篇稿子，要寫的是一定要寫的，回去後我好好琢磨一下，給找一好的由頭！」

　　我很不情願地給了柳端午一個紅包，打發他走了。

　　下午舒蘭來到我的辦公室，給我講了去他們公司的十條理由。

　　什麼更為廣闊的舞臺，什麼更為豐厚的薪金，什麼朝陽產業，什麼跨過生意，什麼什麼什麼的。

　　我說：「舒蘭，你把我說動心了！」

　　舒蘭說：「那就到我們公司來吧，就負責那個項目，韓國老闆可欣賞你了！」

　　我笑了笑，說：「可是我離不開這裡呀？我撂挑子走人，那這邊怎麼辦？」

　　舒蘭說：「佩服流氓的敬業精神，可是你走了，他們肯定會再讓人頂上來的呀！」

　　我搖搖頭說：「舒蘭，如果我去了你們公司，說不定什麼時候再有人來跟我談同樣的問題，更為廣闊的舞臺，更為優厚的薪金，那我是不是可以再次跳槽？」

　　舒蘭笑了笑，說：「韓國老闆說很喜歡你，現在可能正往濟南趕呢，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

　　我說：「不了吧，晚上我還有點事情。」

　　舒蘭說：「那到時候再說？」

　　我說：「可能真的沒時間，到時候再說吧！」

　　小鳥給我打電話說過來，我當然就沒時間去見這位韓國老闆了。

　　其實我覺得這位韓國老闆很不錯的，也喜歡跟他交談幾句，可是自己又不想跳槽去他們公司，去了還很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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