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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你當什麼電燈泡？再說我還沒答應呢。"嘉宇很跩地撇撇嘴。 　　她冷眼看他："你就吹吧。"有人追了不起啊，擺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架勢給誰看！ 　　"用得著跟你吹嗎，她都打好幾次電話了，信也寫了不少，不過我對她沒意思。" 　　"她長什麼樣？有沒有檬檬漂亮？"在一一心裡真正算得上美女的只有賀檬。其實周婷也很漂亮，又有氣質，不過因為某人的關係早被劃到討厭者名單裡。 　　"啊，"嘉宇愣了愣，"沒有。" 　　"唉，好久沒看見檬檬了，怎麼也不出來玩？" 　　"不知道。"他盯著電視眼珠都沒動一下。 　　"我打她電話。"拿起話筒就撥過去，"喂，檬檬啊，出來玩，今天星期天……啊，不舒服？我來看你……那你要好好休息，多吃點飯，要是變瘦了我可心疼……"唧唧呱呱聊了二十幾分鐘才掛掉。 　　"話癆。"嘉宇握著遙控器不停地換台。 　　"檬檬最近怎麼了？"一一扯扯他的袖子，"老是窩在家裡看書，還說身體不舒服，我說去看她，她又說沒什麼，不讓我去。"腦子裡一閃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她憂心忡忡地自言自語道，"我家檬檬得絕症頭髮掉光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好著呢，只是不想出來。走吧，"他關掉電視，"找老大去。" 　　剛下樓梯，好像哪裡電話鈴響，一一返身聽了一會："唉，這時候有電話。"唉聲歎氣地掏鑰匙打開門，果然客廳裡鈴聲大作，她跑去抓起話筒："找誰？" 　　"是我。"那頭謹言聽出她的聲音，"你在家呀。" 　　"是你啊，什麼事？" 　　嘉宇在門口做個手勢，哼著小曲下樓了。 　　"唉……"一一急得跟著跑向門口，差點把電話機給帶下來，"我剛要出去呢你有什麼事快講！"她急吼吼地對著話筒說。 　　"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哦，那以後再聊。" 　　"一一……" 　　"拜拜哦，我有要緊事做。"不待他回答一一就"喀噠"一下掛了電話，匆匆把門鎖好下樓。 　　嘉宇剛走到樓下就看見她亡命似的沖下來："怎麼這麼快？誰的電話？" 　　"呼……我以為你一個人走了呢。"一一拍著胸口猛喘氣，"還有誰，兩面派唄。" 　　"兩句話就聊完了？" 　　"還要聊多久？"她翻個白眼挽住他胳膊，"快走，不是找老大嗎？" 　　"你好歹聊一會啊，謹言那麼遠給你打電話過來，我又不會先走。" 　　"我跟他沒共同語言。" 　　腳步頓了一下，嘉宇喃喃道："謹言對你……" 　　"啊？"一一仰頭看他，半天沒等到下文。 　　"你真是沒心沒肺……" 　　這小子是不是神經錯亂了，說的話一點邏輯性也沒有。她瞪眼，然後突然發覺他的神情有點奇怪……傷感？一一對這個詞表達的意思出現在他臉上感到非常稀奇。"嘉宇你老實告訴我，"她嚴肅地說，"你是不是被人甩了？" 　　"滾！"嘉宇扭曲著臉甩開她走得飛快。 　　坐車到郊區的駕駛訓練場地，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小車駕駛室裡玩得不亦樂乎。這可把一一刺激得夠嗆，豹子一樣沖過去攔在小車前頭："我也要開！" 　　"啊啊有人！"妞妞腦子裡嗡地一響，下意識地閉上眼。 　　覃為立即伸腳過去踩刹車，左手緊跟著刹手刹，只聽得輪胎吱吱叫，在離人一米遠的距離停下："你他媽不要命了！"他猙獰著臉罵。 　　嘉宇臉色煞白，差點背過氣去，張嘴跟著罵："丁一一你瘋了！" 　　"妞妞技術太差……"一一弱弱地爭辯。這時才感到後怕，幸好老大手腳快。 　　駕駛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嚇得腦門全是冷汗，覃為笑著摸摸她頭髮："沒事啊別怕，以後上路了經常會碰見貓啊狗的竄出來，習慣就好。" 　　她是人好不好？ 　　"呼……丁一一你嚇死我了！"妞妞哭喪著臉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叫我姐！"一一不客氣地趴到車窗邊教導她，"沒大沒小，差點壓著我知道不？技術這麼差，教練怎麼教的？看見前邊有人還閉眼睛！" 　　"滾。"老大眼神淩厲地掃過來，"下來吧，先歇會再開。"他繞到駕駛室旁邊打開車門，把撅著嘴的妞妞牽下車。 　　嘉宇撿了寶似的立即溜上車，咧著嘴東搗西搗，居然把車子發動了，慢慢朝前滑去。 　　"他什麼時候學會開車了……"一一羡慕得直流口水，回頭一看，更大的驚喜橫在眼前。老大和妞妞正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東西。 　　"看什麼看！口水都出來了。"覃為笑駡道，扔過來一袋梅子。 　　幻覺，一定是幻覺……一一捧著零食蹲到旁邊，閉上眼數一二三，再睜開，兩人還是膩歪在一起，親昵程度連瞎子都能聞出是怎麼回事。嘉宇繞了一圈開回來，她迎上去抖抖瑟瑟地指給他看："妞妞，老大，這樣這樣……" 　　"才知道啊笨蛋！"嘉宇拍著她腦袋歎氣。其實他也是前陣子才知曉，要不是有天偶然撞見老大親妞妞，還真不知道兩人在談戀愛。 　　"你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幹什麼，你大嘴巴到處亂講。" 　　"說誰大嘴巴？我撕了你！"她磨拳謔謔地又來勁了。 　　旁邊那一對笑嘻嘻地看著兩人雞飛狗跳，招手叫他們過去。 　　"我應該叫你大嫂嗎？"一一恭敬地問妞妞，"可你比我小。" 　　"滾！"覃為砸過去一顆梅子核。妞妞臉漲得通紅，悶頭吃東西。 　　"孩子大了，不好管了。"嘉宇仰天歎息，"一一啊，我們家妞妞要改姓覃了。" 　　覃為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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