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_一起來看流星雨

五十九

　　沈含楓冷冷道：「我是說在你寫的這份預算報告通過的情況下全權負責！我剛看完你的報告，覺得你的思路很有問題！預算裡的鋼鐵水泥等材料費是八千萬，可是你看了這幾天的新聞和股市沒有，鋼鐵和水泥的價格都有下滑的趨勢，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半年裡，下滑價格可能達到百分之二十，光這筆損失，我們的公司就可能達到一千六百萬，這筆賬，你算過沒有？」

　　林曉黎急了：「這只是估計。如果我們的項目上馬早，那不是可以早搶佔市場嗎？」

　　沈含楓生氣道：「可是今年房地產整個交易量萎縮，這是價格即將下滑的前兆！」

　　林曉黎站起來說話了：「價格是由供求關係決定的，這是我學金融專業最基本的一條原則。現在中國這麼多人沒有房住，第一次置業和第二次置業的需求量都很大，房產價格怎麼會下跌呢……」

　　沈含楓生氣地提高音量：「你就知道死抱著書本上那點理論……我的經驗告訴我，房地產價格一定會在今明年急速下滑，盲目上馬會給公司帶來更多的損失，所以，這個項目一定要停！」

　　林曉黎說道：「可是，我已經簽了意向書，違約金要五百萬啊！」

　　沈含楓氣得發抖：「你……胡來！」

　　林曉黎還不死心地說道：「沈總，這個項目不能停，我對明年的房地產市場有信心……」

　　沈含楓大怒：「信心！你的信心要整個公司給你買單！現在你已經讓公司損失五百萬了！算了，林曉黎，你真讓我失望——你出去，讓我好好想一想！」

　　林曉黎還想說什麼，終於沒有說，沮喪地走出去。

　　沈含楓陷入苦惱，過了一會兒開始打電話：「喂，楊總，我想跟您談一談我們公司才跟你簽的原材料供應意向書……」

　　對方在電話裡說道：「呵呵，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你是老江湖了，也知道最近做項目很危險，沒關係，我們一切都可以談，畢竟跟將來的損失算起來，違約金不算什麼大數……」

　　剛打完電話，雲朵高興地走進來。

　　聽沈含楓說完了整個過程，雲朵蒙了：「怎麼可能不問過總裁就自己去簽意向書？」

　　沈含楓歎口氣：「這就是林曉黎幹的事情，我早說過，他志大才疏，剛愎自用。朵兒，我問你，如果SD項目拿給你做，你會怎麼辦？」

　　雲朵說道：「肯定是先做市場調查，然後制訂方案，做可行性論證，然後……」

　　沈含楓不耐煩地擺擺手：「夠了！就這三條，林曉黎一樣工作也沒做！這些不說姑且罷了。你再看看他做的預算。本來在做預算前，我想提醒他，把原材料的未來價格趨勢考慮進去，但我存心考考他的能力，故意沒說，連你也沒說，怕你有私心，被愛蒙蔽了眼睛。我原本想，如果他考慮了這個因素，哪怕他做的資料是不對的，那我也可以放心把你交給他，同時把這個項目也交給他。可是，你看，他交給我的就是這樣一份答卷，還私自簽了意向書，害得公司損失五百萬。你說，叫我怎麼放心？」

　　雲朵絕望了：「媽，我承認他做錯了，難道你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沈含楓沉思後對著面如土色的雲朵說道：「機會？我想，我只能給他一次引咎辭職的機會了。」

　　雲朵找到林曉黎的時候，他正伏案抽煙，一臉的苦瓜相。她走過去告訴他：「其實我媽原來已經打算放棄這個項目的，但是她想給你一次機會，本來她想提醒你考慮原材料價格下降的因素，只要你考慮了，她就可以接受你，可你……」

　　林曉黎打斷道：「什麼？難道說你媽其實根本就不打算投入這個項目？只是把這個作為一道考題？」

　　雲朵點點頭。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這是個騙局還和你媽一起合夥來騙我！早知道這是個作廢的項目，我還辛辛苦苦地做什麼預算？白白地給你媽笑話，堂而皇之地給你媽藉口來反對我們的愛情……」林曉黎憤怒又懷疑地看著雲朵：「愛情？你愛我嗎？雲朵？你真的愛我嗎？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你也參與這個圈套？」

　　雲朵有口難辯：「求你，別誤會我。」

　　林曉黎身後傳來沈含楓的怒斥：「沒出息！你一個男人，不肯面對自己的失敗，東拉西扯，還算什麼男子漢！」

　　林曉黎也氣得發抖：「沈含楓，你其實就是看不起我的家庭，認為配不上你家，認為我是想靠著你女兒往上爬，你就是一勢利眼……所以你挖空心思來找我的碴！」

　　沈含楓的身體晃了兩下，被解甲龍扶住後說道：「好了！我不想跟你多解釋。如果你承認失敗，你還有藥可救，可你處處在別人身上找原因，我看你……哼！你這輩子也就做個小職員了！」

　　「我做小職員，也不會再給你賣命！」林曉黎甩開雲朵的手，憤然離去。

　　過了一會兒，雲朵心神不寧地給林曉黎打電話，他卻關機了，雲朵放下電話，心痛不已。

　　這時，林曉黎正滿腹怨氣地望著大海怔怔地出神，一會兒又對著大海敞開了嗓子大喊……

　　楚雨蕁穿著工人的衣服，帽檐壓得低低的，四下張望，看著四周沒人，拿著梯子，抱起一個當鳥窩的小木房子，還沒走兩步，有同學出現，趕緊又躲了起來。

　　同學沒有發現她，她出了口氣。這時雲海出現在她身後，一拍他的肩膀，楚雨蕁嚇了一跳。

　　「你離開學院，就為了幹這個？好像做賊一樣。」雲海有點心疼地看著她被汗水沾濕的臉龐。

　　楚雨蕁看到他，笑了笑：「幹這個沒什麼不好。怎麼，你是來嘲笑我的？」

　　雲海說：「還用我嘲笑……你自己都怕被別人看到！」

　　一下子被說中了心事。楚雨蕁一咬牙，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誰說的？我是要給小鳥去安一個家。我怕驚動了那些可愛的小鳥。」

　　雲海沒說話，看著楚雨蕁把梯子放到樹前，抱著鳥窩爬了上去。可梯子不夠長，雨蕁費了半天勁也爬不上去。

　　雲海打起了哈欠：「下來吧，飯團子，這事你不專業。」

　　楚雨蕁不理他，還要往上爬。

　　雲海叫道：「喂，叫你下來你就下來，非要摔著才甘心。」

　　楚雨蕁不滿：「就知道你是來嘲笑我的，今天非要讓你看看……」

　　雲海著急：「看什麼？看你把腿摔斷！不下來，我搖晃梯子啦？」雲海拿出好像要使勁搖晃梯子的樣子嚇唬她。

　　楚雨蕁無奈道：「那安不上去怎麼辦？北方的鳥兒馬上就要飛過來過冬了。」

　　雲海說：「交給我呀。你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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