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_一起來看流星雨

五十七

　　回家後，楚雨蕁紅著眼睛平靜地說了要退學的事情：「我想好了，一定要退學，我不想在那裡念了，一點也不開心！」母親擔心地問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情。雪村眼睛都快鼓出來了：「不行！絕對不行！艾利斯頓是不退還學費的！你一退學，我的錢不是都白花了！我說你今天怎麼跑回來了。鬧了半天是為了這個。廢話少說，明天給我老老實實上學去！」母親也希望她怎麼也要把這個學上完。

　　「我管你開心不開心。明天給我上課去！你要是不去……」雪村卷起了袖子：「不聽話，我就好好地修理修理你！」

　　雨蕁媽媽勸說道：「雪村，有話不能跟孩子好好說……再說你打得過她？」

　　「我不管！這次絕對不能退學！艾利斯頓是不退還學費的，她這一退學，我損失很大！要不你楚雨蕁賠啊。一共是七萬五千四百壹十八塊六毛八，對還沒算利息呢。就算你給我打工，每個月五百塊，你不吃不喝得十年才能還清。所以勸你仔細考慮退學的事情。還有啊，我這裡是很辛苦的，比如大熱天的還要頂著太陽工作，比坐在教室裡吹著空調可差遠了。」

　　「你能受得了，我就受得了。明天我處理完學校的事情，就到你那裡去上班，以工抵債，還你錢。」楚雨蕁生氣地說。

　　楚雨蕁跑回房間。雪村直歎氣，對雨蕁媽媽說道：「還以為能嚇唬住她，哎……這個孩子可真倔！」

　　楚雨蕁回到自己屋裡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開電腦裡的WORD文檔，在上面寫下了「退學申請」幾個字，就再也寫不下去了。「就算在別人面前怎樣堅強，也要面對自己獨自一人的時候。我的夢就這樣碎了嗎？」她把音樂打開，俯在桌上哭泣，她不想讓雪村聽到自己在哭。

　　第二天，楚雨蕁猶豫再三，還是偷偷把「退學申請」放在了校長辦公室的桌子上，然後頭也不回地快跑出去，好像在逃跑。

　　打開屬於自己的儲物櫃，她默默地看著裡面的東西。儲物櫃裡有她喜歡的小飾物，還有在這個學校裡和同學拍攝的照片，上面記錄著她在這裡的美好時光，她一股腦把這些東西都裝進一個大袋子裡。

　　這時，趙美然和金娜娜看到雨蕁在收拾東西，趙美然酸酸地說道：「哎呀，真的要走了。我以為你是說著玩的。我早就說過，艾利斯頓這麼小的地方，容不下您這尊大神。以後發跡了千萬不要忘了我們這些窮朋友呀。」

　　金娜娜補充道：「楚雨蕁，你不知道。如果你走了我們會多麼想你！我們的生活也少了好多樂趣。要不然這樣，明天，我們給你開一個歡送會好不好，請全校的同學都參加？我們一定給你辦得熱熱鬧鬧的。保證不會讓你失望！退學以後你打算怎麼辦？是去幫你舅舅栽花種草呢，還是幫你媽媽賣冰激淩呀？」

　　兩個人哈哈大笑。

　　楚雨蕁忽然停下手，死死地瞪著趙美然和金娜娜，揮著拳頭說：「你們說得沒錯，我是退學了。所以這個學校的校規管不到我了，你們想要嘗嘗這個的滋味，就儘管接著挖苦我！」

　　金娜娜和趙美然被雨蕁的氣勢嚇住了，不再說什麼。

　　楚雨蕁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但又折回來,「既然同學一場，那麼我送你們一句話。如果華麗的服飾和名貴的珠寶下面，是一顆只知道邪惡的心的話，那麼這顆心永遠會先奪去別人看你們的眼球。再見！」

　　雨蕁提著一大袋子東西，在離教室門口遠遠的地方站著，想再見一下端木。可是學生們都走完了，楚雨蕁想見到的那個人都沒有出現，卻聽到了同學們議論的於馨要出國的消息。

　　楚雨蕁悵然地站在音樂教室門口，呆呆地看著，和端木有關的情景以及端木和於馨在一起的情景一幕一幕在腦海上映，眼淚順著臉頰往下墜落。

　　雨蕁不解：「為什麼今天我要離開這個自己曾經並不喜歡的地方，反而有點依依不捨？也許這裡有我喜歡的人，也許這裡留下了我太多不好的回憶和太多美好的回憶。再見了，艾利斯頓學院。再見了，端木。也不知道今生還會不會再見到，不知道今生還會不會再回到這裡。這裡的日子，好像一個夢，但我會永遠記住。珍重……」

　　楚雨蕁走出學校大門，校園裡喧鬧依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楚雨蕁身心疲憊地回到家時，飯菜都做好了，母親和雪村舅舅都在，好像在等待審判的法官。

　　楚雨蕁平靜地說：「我把退學申請已經交給校長了。」

　　媽媽生氣道：「雨蕁，你不去上學，這麼小的年紀就想去闖蕩社會？你沒有一技之長，以後想像我和你舅舅一樣辛苦嗎？」

　　雪村激動起來：「什麼不去上學！必須去，你就是我們的希望，如果不念艾利斯頓，我們這個家的所有希望都完蛋了。舅舅受這些罪，就是不想讓你再吃舅舅受的苦……為了讓你進艾利斯頓，我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受了多少白眼。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忍。為了給你湊學費，我和你媽媽不敢吃，不敢穿，我生病了不敢去醫院，有一次差點暈倒在外面你知道嗎？渴了就喝口涼水。你們都說我愛財，說我摳門。我不摳門，怎麼省下錢來培養你！我……我都為了什麼呀！」

　　楚雨蕁沒有一點動心，但眼淚卻掉了下來：「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打算。那所學院我真的不會再回去了。不管吃什麼苦，受什麼罪，我都不回那裡去了。舅舅，以後我會好好孝順你們的。這件事情只能對不起了！」

　　媽媽也無奈地哭了。

　　大街上，於馨和端木並排走著，端木忍著腳痛，跟著於馨。

　　於馨問：「你的腳沒事吧？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不知道你會去我們學校找我，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端木說：「沒事，這點傷不嚴重，我擦了點藥，很快會好。我買了兩張音樂會的票，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

　　於馨抱歉地說：「真對不起，昨天趕著去買一些出國需要的東西。」

　　端木沉默了一會兒：「你真的決定走了？」

　　於馨點頭，故作輕鬆道：「我離開你們這幫搗蛋鬼，真有點捨不得。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想我……」

　　端木毫不猶豫地回答：「會……當然會！」

　　於馨問：「都會嗎？」

　　端木有些羞澀地說：「其他人，我不知道。可我一定會……以後有時間，我就去英國看你。」

　　於馨說：「好呀，不過可要放假的時候再去呀。上學時間，我可恕不接待！好了，你快回學校吧。別耽誤了下午的課。」

　　於馨說完擺擺手，走了。端木想了想，叫住了於馨：「喂……等你出國的事情都搞定，你回學院來看看我……我們。我們給你開個歡送會！」

　　於馨說：「好呀。怎麼，不相信？要不然拉鉤？」

　　端木不好意思：「你怎麼還玩小孩子的玩意兒……」

　　於馨笑了：「那好，一言為定！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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