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_一起來看流星雨

四十七

　　雲海生氣了：「現在，你聽我的命令，我給你五秒鐘的時間停止，五、四、三……」雲海頓了頓，本來想走，又克制住了，放慢了節奏：「二……一……」

　　楚雨蕁像是沒聽到，一臉的雨水，不理會雲海，依舊頑強地跑著。

　　雲海繼續數：「零點五！零點四……」

　　楚雨蕁從雲海面前跑過去，跑遠了，雲海大叫：「真是好心沒好報。我不管你了啊！」

　　在雨裡，雨蕁絕望地向前跑，機械麻木地向前跑。

　　雲海剛想回去，卻看到端木一個人回到了操場，拿著傘，在雨中想攔住雨蕁，但她還在繼續本能地朝前跑著，端木伸手拉住雨蕁：「夠了，別跑了，早就超過十圈了。」

　　楚雨蕁的腳步停了下來,在雨中看著端木那張溫暖的臉，終於忍不住，蹲在濕濕的地上傷心地哇哇大哭了起來，雨水順著頭髮流下來。

　　端木任由雨蕁哭著，沒有看她，一直用一種姿態撐著雨傘，為雨蕁遮風擋雨……

　　雲海看著他們，心想：端木這小子搞什麼？我還是先去避避雨吧。

　　楚雨蕁身上披著端木的衣裳坐在教室，嘴唇發青，不停地打著哆嗦，端木遞給她一杯熱水：「回去泡個熱水澡，別感冒了。我還等著你跳舞呢。」

　　端木想走，雨蕁鼓足勇氣，仰著臉動情地看著他。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雨蕁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雨蕁終於開口道：「謝謝……」

　　端木淡然一笑：「這麼熟了，還這麼客氣。你好好看看我！」

　　端木抓住雨蕁的手，拉著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臉。雨蕁幾乎難以承受這種巨大幸福感的衝擊，傻傻地看著端木。

　　端木用雨蕁的手揭開自己額上的頭髮，露出一塊傷疤：「你還認識這個傷疤吧？」

　　雨蕁看到他頭上那塊傷疤，一個畫面出現在眼前：小時候，那個胖男孩在樹上死活不敢下來，她拼命搖樹，結果男孩子摔了下來，摔破了頭……

　　端木問道：「你真的認不出我來了？」

　　雨蕁大驚：「真的是你？你就是那個胖乎乎像樹袋熊一樣抱著樹杈不放的小男生？啊，這怎麼可能！」

　　端木淡然一笑：「從你進學校的第一天，我就認出了你，沒想到你傻乎乎的一直沒認出我。」

　　雨蕁驚喜得手舞足蹈，興奮地打量著端木，一會兒揪揪他頭髮，一會兒拍拍他肩膀：「真是你啊，樹袋熊！就像換了個人，完全認不出來了！」

　　端木怔了一下：「小時候，你保護過我，現在，該輪到我保護你了。」

　　雨蕁呆住了，又有些失望：「你保護我？我……原來你都是在保護我……」

　　端木淡然一笑：「怎麼，喜歡上我了？告訴你，我心裡可有了喜歡的人。」

　　雨蕁問道：「誰？」

　　端木沒有回答。

　　雨蕁愣愣地看著端木：「那——你說要請我跳舞，也是在保護我，不想讓我在其他人面前難看？」

　　端木說：「對呀。」

　　雨蕁還是愣愣地看著他，努力想整理自己的思路。「可是——」

　　端木笑了：「沒有什麼可是。好了，你休息一下，我要回去了。」

　　雨蕁還在發呆。

　　端木拍拍她,「好了，笑一笑。別老闆著個臉，很容易有皺紋的。這把傘留給你。」端木把傘交到雨蕁手裡，雨蕁憨憨地跟著一起笑。端木笑笑，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有點局促地說：「以後別再叫我樹袋熊了。」

　　端木走了，雨蕁收住笑容，怔怔地，傘從手中垂落：「他居然親口告訴我，他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現在我真的好冷，從心裡那麼冷。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我的初戀，也正在這場狂風暴雨中被摧毀……我真想知道，他心裡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誰那麼幸福，能得到他的守護和戀愛，能得到他全部的好？」想到這裡，聽著雨聲，雨蕁傷心地哭了起來。

　　端木回到宿舍，身上都淋濕了。雲海質問端木：「我都跟你們說了，不許關心那個丫頭，你怎麼不聽？」

　　端木說：「我是替你做點補償。」

　　雲海道：「補償？我有什麼要補償她的？是她自己不領情！」

　　西門問：「不領情？不領什麼情？是你的情？」

　　端木也笑了。

　　西門繼續說：「他內疚，這回真的很內疚。」

　　雲海嘴硬：「誰內疚？我不是關心她，我是關心端木！」

　　端木覺得好笑：「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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