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_一起來看流星雨

十五

　　黃昏的健身房裡，F3穿著運動服在鍛煉，夕陽透過窗戶照著三張年輕英俊的臉龐。三個人在一起閒聊時的主要話題就是怎樣讓校長開除自己，然後回到自由的天空，幻想整天不上學的美好時光。

　　「明天就是三號，吳校長早晨八點準時到學校，八點一刻開車去參加例會，我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葉朔有點擔心又感覺有點刺激：「十五分鐘把他大卸八塊都夠了，真想親眼看看校長被批評的樣子！我們只需要注意準時一點就行了。」

　　三個人鍛煉了一會兒後來到休息廳。

　　一個戴著無框眼鏡貌似斯文的男人含情脈脈而真誠地對面前的女孩說道：「鄙人李龍，李小龍的李，李小龍的龍。千萬別認為我此時此刻想泡你，因為在一個月前的那個星期天中午十二點十四分三十六秒，我已經決定追求你。」

　　「哇，你記得這麼清楚啊……」女孩驚奇道。

　　李龍繼續表白，忽然抓住那女孩的手：「因為我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不是我了。我是你的僕人，願意為你付出此生來世的僕人……千萬別急著回答我，你喜不喜歡我不重要，只要讓我伴隨在你的身邊……」

　　女孩被感動了：「可是你為什麼喜歡我？」

　　李龍頓了頓，清了清嗓子：「因為……」

　　在一旁忍了很久的西門實在是忍不住了：「因為你美麗、善良、高貴，我知道你一定會伸出雙手救贖我愛上你的心靈，以及我空蕩蕩的錢包！」西門像背誦課文一樣說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端木和葉朔也作肉麻狀。

　　李龍有些害怕地看著他們三個，被葉朔那句大吼「我們警告過你，別來這兒」嚇得瑟瑟發抖。

　　端木一把把女孩拉到自己身邊：「別犯傻了！同樣的對白，你是第四十八個！」

　　西門搓著拳頭：「你是讓我打得你滿地找牙呢，還是自覺自願地解決自己？」

　　混混推了一下眼鏡，轉身跑到人群間大聲喊道：「我是騙子！！！」

　　女孩迷戀地看著他們三個。

　　楚雨蕁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回頭看看狂奔的李龍，心想這學校真奇怪，還有人一邊跑步一邊說自己是騙子，哪裡有騙子到處說自己是騙子的，說不定又是被那幫暴力男生整的。想到自己被驅逐出教室的恥辱，心裡悶悶地繼續朝前走，樹叢裡竟然有聲音發出來，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舅舅雪村，他拉著楚雨蕁來到一個角落：「學校管理很嚴格，外面的人是不能隨便進來的。幸好學校的綠化全部承包給我了，我打著檢查寄生蟲的旗號，進來看看你，開學幾天了，還習慣嗎？」

　　楚雨蕁看著舅舅有點發白的鬢角，心裡一陣內疚，學費都是舅舅出的，自己還被老師趕了出來，還是報喜不報憂吧，便敷衍了一句：「還行。」

　　雪村警惕地看看周圍：「那就好，你媽很惦記你，叫你週末早點回家。記住，少管閒事，好好學習，跟同學要搞好關係，要注意身邊有前途的同學，以後到社會上大有用處。」

　　楚雨蕁點點頭，想：今天他怎麼這麼囉嗦，來看自己事先也不打電話，肯定是有別的事情，單身的舅舅是不是要相親？

　　突然蘭姑一聲大吼：「你們在幹什麼？楚雨蕁，你怎麼帶非本校的人進校園？小心我處罰你！」

　　楚雨蕁用很小的聲音告訴蘭姑：「他是我舅舅！」

　　「舅舅？就算是親媽也不能隨便帶到學校！」真是平地一聲炸雷響，有點包租婆獅吼功的意味，嚇得雪村硬是抖了一抖，雪村看了看蘭姑那水桶般的腰：「什麼呀！我還有一個身份是這個學校的綠化承包商，我有權利隨時為客戶提供售後服務，我今天就是來看看這些花花草草有沒有長蟲。」

　　蘭姑懷疑地打量著雪村，這個男人長得倒是不討厭，但是聽說他是個吝嗇鬼，補一塊草坪都要向學校要錢的。「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已經完成了你的任務，請馬上離開校園。」蘭姑一臉不屑一顧：「我是學校的管理人員，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要扣你外甥女的分。」

　　雪村急忙離開，楚雨蕁吐了吐舌頭，也趕緊溜了。

　　夏天的城中公園非常清涼，小葉榕和黃柏樹的樹冠幾乎可以把陽光全部隔絕，絲絲涼風吹來，愜意又爽快。一個男人在看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美得像個女神，頭髮縷縷垂下，眼神透明清澈，男人手中的玫瑰上露珠滴滴晶瑩。男人陷入幻想笑了，又擔心又甜蜜。

　　一個路人走過，嘀嘀咕咕道：「這人是精神病吧？一個人拿著一張照片一邊流口水一邊笑個不停。」

　　雪村猛然醒悟，忽然覺得有點尷尬，趕緊背著手把玫瑰藏在身後。

　　公園的鴿子忽然飛起來。

　　雪村激動得手中的玫瑰開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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