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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新年快樂!」

  還是告訴他「我見到了付清雲,我什麼都知道了」

  或者問問他,「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值得你拼了性命的護我?」

  這樣的話,每一句我都想說,偏偏,一句都說不出口。

  該說什麼?說什麼好?

  「莫……莫漓?」

  「啊?」我嚇了一跳,慌忙回頭。

  是風無痕。他站在冬日的暖陽下面,還是那樣的一襲白衫,滿目溫和。

  心裡的忐忑竟瞬間煙消雲散,只覺得安寧。我慢慢向他走了去,「你怎麼知道是我?」

  他笑笑的抬手撫我額角的發稍,「我認得你這衣服。再說,除了你,還有誰傻乎乎的站在這門口?」

  「哼!」我微微努努嘴唇,旋即笑了,「我美嗎?」

  「美。我的小莫漓什麼時候都是美的。」他又瘦了。冷厲的風吹來,他幾乎要隨風倒了。

  眼角有微微的淚痕,我低頭眨眨眼,抬起頭微笑「我家大公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屋子裡暖煦如春,他親自解了我的披風,輕聲問我,「會冷嗎?」

  我垂著頭,忽然就覺得手足無措起來。他輕輕捧起我的下巴,「怎麼,小莫漓也懂得害羞麼?」

  不等我說什麼,他卻微微的冷了臉,「怎麼辦呢?這樣的你忽然出現在我面前,竟一時不知道怎麼待你了。」

  我還愣在那裡,他早已露出戲謔的笑容來,於是我便也笑了。

  他習慣性的探我的脈。「莫漓,你這脈象……」

  「哦,玉哥假扮柳薄雲跟風宇澄和談,剛巧宇澄帶了我去。於是玉哥略施小計,將我帶回了別院,讓清雲姐姐診治了一番。」

  「是付清雲為你施針的?」

  我點頭,恰瞧見他滿面的疼惜。緊緊的握了我的手,「莫漓,我讓你受苦了。很痛,是不是? 」

  他蒼白臉上的那抹疼惜竟刺得我雙眼酸澀。

  我不能哭。倘若此時哭了,必定要變花貓的。可忍不住,忍不住。我瞪著他,努力的忍淚,漲得一張臉微微的紅。風無痕卻仍是自責,「對不起,莫漓,我讓你受苦了。」

  「你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我小聲嘟囔著,起身便往外走,風無痕一驚,一把拖住我,「莫漓?你去哪裡?」

  「願去哪裡去哪裡!再不走,哭花了臉怎麼辦?」

  「呵呵!」他愣一愣,一把將我攏在了懷裡笑出聲來。我抬手輕輕捶在他胸口,「你竟還笑!」

  抬頭的那個瞬間,那個笑便闖進我眼中。這是第一次,我見到他這樣的笑,眉間眼上嘴角,分明的寫著一種灼灼的璀璨——讓我含了淚、帶了笑的怔在那裡,竟不自覺抬手撫上他的唇角。

  「傻莫漓!你受苦了。」他握了我的手,低頭抵在我的額上。

  我便又急了,用力推他一把,「你非要讓我哭了才滿意麼?你什麼意思來的?竟好意思問我痛不痛?竟有臉說我受苦了?誰讓你妄動內力護住我心脈,誰許你一個人在旖旎居熬著齊雲!我要痛要苦要死要活管你什麼事?風無痕,你……」

  「莫漓!」他緊緊將我抱在懷裡,「莫漓,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便永遠都保護你的!」他看著我的那雙眼,溫柔繾綣,我幾乎看得到那琥珀色的眼波,輕輕的向我湧來,將我淹沒。

  是祁歌嗎?倘若不是他,怎麼會跟我說出這樣的話來?倘若是他,為何又遲遲不肯認我?

  那時倘若不是微藍推門進來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迷醉在他這句話裡。

  只是,我這樣的容姿,我們這樣的姿態,驚得微藍摔碎了手裡一壺好茶。

  於是,刹那的驚訝後,三個人便在飄蕩的茶香裡相對著笑了。

  那頓飯吃的舒心而快樂,只是來不及品一壺茶,風宇澄便來接我。

  待他牽了我的手要帶我走了,風無痕忽然開口喚我,「莫漓,過來!」

  「哦」,我應著,掙脫了風宇澄的手走過去。他坐在榻上,伸手自微藍系在我腰間的錦囊上摘下兩顆豆大的珍珠來,自顧自的將我整個的抱在懷裡,甚至用左手輕輕固定住我的頭。

  「你做什麼?」

  「呵,別動,送件新年禮物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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