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涼生,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③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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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小柔已經和蘇曼廝打成一團,陸文雋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的清淨地,變成了這倆人的戰場,還是裸戰的戰場。 我將柯小柔的衣袖飛速的扔在地上,沒敢再看陸文雋,準備趁亂逃出辦公室——走為上計,一直是魏家坪小孩學習的最好的手藝,而且在北小武和我身上發揮的最好。 誰知陸文雋抬眼看到我的時候,迅速起身,一把將蘇曼和柯小柔兩人扔進了洗手間——哐當——洗手間的門關了起來—— 然後,他疾步上前,一把拉回正在開鎖準備開溜的我——那雙有力的手,淩厲的眼眸,以及讓人恐懼的壓迫感。 他挑了挑眉毛,說,怎麼?戲看完了,想走?! 9、同學少年都不傻呀,逃過一關是一關啊。 我沒有看陸文雋,我不想同他解釋,我壓根就不是來看戲的,而是很被動的陷入了這場混亂。我是按先前約定,來看涼生的。 洗手間裡的那兩隻突然不鬧了,而是團結一致,開始砸門。 陸文雋瞥了一眼,扭頭看著我,他用手勾住我的下巴,說,可真是一個奇妙的早晨,一個女人對我熱辣似火,一個女人對我冷若冰霜?這算什麼?傳說中的冰火九重天? 我厭惡的將臉別向一邊,說了一句,無恥! 陸文雋就笑,目光裡浮動著不知喜怒的光芒,他說,看樣子,薑生,你懂得很多啊。我們倆只不過共度過一個春宵,冰火九重天你居然也懂了。 我的臉一紅,別開臉,忍住了對他的厭惡;心裡想,老子天生就不是一隻白兔,自打高中起就被北小武這個禍害荼毒、被小九蹂躪,什麼「乳豬」「奶牛」每日薰陶著……而且又酷愛自學成才,在程天佑的摧殘下,十六歲那年我就參破了「bq」一詞,你還指望我是朵根紅苗正無辜單純善良蘿莉啊! 而且,要不是被你、程天恩、蘇曼……這群禽獸組團禍害著,我也鐵定是一特活躍、特牛掰、大多數時間特聰明偶爾跟自己搞點兒小彆扭的姑娘啊,被男朋友寵著,被好姐妹護著,聊qq,聊msn,混百度貼吧,混天涯論壇,不小心點錯網站彈出個讓人心跳加速的遊戲頁面來,死不承認自己看過少兒不宜的圖書、網站……總之就是七個字——「沒心沒肺的活著」;也不至於如今這樣,天天抑鬱,就跟一三五死爹地,二四六死娘親,周日裡來個父母雙亡似的。 你當我願意啊! 再這樣下去,我就可以獲個抑鬱年終獎了,還是沒人給發獎金的那種。 陸文雋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說,不要對我擺出一副怨婦的表情,我可不是程天佑那深情的主兒,拿著你當寶貝!你最好對我笑一笑。別忘了,一會兒我們去看涼生,他今天出院。 我看了陸文雋一眼,依然沒有表情。 陸文雋有些氣惱,他剛要開口,我就搶先說了,我說,笑?你當我是你的禁臠啊?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我不笑給你看,你就不放過涼生?那你去做吧!反正橫豎都是痛苦,不如早些解脫。他若沒了,我也不會活。周慕不在,程家老爺子也不在,涼生他毫無依靠;程天恩只不過是個看戲的主兒!不會有人告發你的陰謀,你也就可以拿到你父親的所有財產。三全齊美。 其實我還想說,反手讓人笑,覆手讓人哭,就算你是從小吃言情小說長大的深度腦殘體男主,我也不是那走火入魔的苦情配戲女主啊。 我的話音未落,陸文雋一把將我推倒牆角,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怒意很盛,說,別以為我不敢!!! 我不去看他,幾乎有些認命的姿態,我說,敢不敢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陸文雋突然笑了,很開心的表情,他松了手,說,我知道了,薑生。你心裡肯定特別盼望我能成全涼生,你就可以隨著他一起死。這樣,你們倆就不必遭受分離的活活折磨,可是我告訴你薑生,沒門!我就是要看著涼生一輩子痛苦! 我從雪白的牆壁上直起身來,脖子上應該泛起了紅痕,他剛才用的力氣真大,我幾乎要窒息。可是,除了涼生這件事情,我決然絕對再也不會求他任何事情—— 哪怕是為自己求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哪怕身在絕境地。 我看著陸文雋,隱約感到,剛才「程天恩」這個名字,讓他略有遲疑了,哪怕我說的是「程天恩只不過是個看戲的主兒」;他似乎是在忌憚什麼,忌憚這個名字,還是忌憚這個名字的背後的另一個男人…… 我跟著陸文雋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柯小柔和蘇曼還在洗手間裡不住的叫喊。蘇曼喊著罵了很多,一會兒怨憤,一會兒哀求的;但是柯小柔只一句,就秒殺了她所有,他拍著門哭喊著——狠心的冤家喲…… 我在門外頓時有種外焦裡嫩之感,但陸文雋似乎很淡定,他根本不關心這一切,他自顧自的走出辦公室,我只能按捺住想聽下一句臺詞的心、戀戀不捨的看著柯小柔所在的廁所,捂著生疼的脖子,跟在陸文雋的身後,離開了辦公室。 女秘書在門外恭候著,她看到我的時候,表情有些特殊的曖昧感,似乎剛才柯小柔和蘇曼的廝打聲很帶感,讓她產生了極多不良的聯想。當她的目光落在我佈滿紅痕的脖子上露出「噢,我的上帝」般的表情時,我瞬間臉如同扔進了鍋爐裡,瞬間變紅—— 我真想撲上去跟她解釋一下,我是被掐的,被掐的,僅僅是被掐的。真的,求求你相信我吧!秘書姑娘! …… 陸文雋的表情始終是淡然的,走廊裡,道路旁遇見其他人,溫文爾雅如同春風一般,微笑,頷首,優雅得恰到好處,威嚴得不著痕跡。 我跟在他的身後,直想將自己落著紅印的脖子砍掉。 但是,一想到終於要見到涼生了,我的心突然溢滿了一種不知是酸澀還是安心的情緒,微微的苦,濃濃的澀;滋味並不好。 期盼見到他,卻又害怕見到他。 我不知道陸文雋的母親和父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讓他如此之痛恨自己的父親,以至於如此痛恨與自己同父異母的涼生。 唉。 一個被自己稱呼了十七年「哥哥」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他和你毫無血緣關係——這種感覺真滑稽。 命運是不是真的好愛捉弄人? 可是之於我,這又算不算是一種特殊的恩賜?至少,我的心中再也不必背負那種如遭天譴一般的罪惡感呢。 這種罪惡感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那懵懂的年歲裡,諸多的依戀和溫暖下的相依為命下,我茫然著,而又突然懂得了,世界上的愛其實分為三種開始吧——愛,不愛,不能愛。 不能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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