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傷跌停的青春(11)_生人勿近

十一

　　"車車。"

　　小員警："職業。"

　　"歌手。"

　　女員警："年齡。"

　　"20。"

　　小員警："說吧，犯什麼事了？"

　　我看他們那傻樣兒，覺得特煩人，牛什麼啊？媽的！

　　我說："您們能不能別跟拍電視劇一樣，非得來這一套。俗不俗啊？"

　　女員警橫著臉豎著眼，"啪"一拍桌子："你老實點，這是公安局，少在這臭貧。"

　　老員警清著嗓子："嗯……嗯……沒事員警能把你們帶這兒來嗎？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的事兒，叫我們說出來，你們就沒機會了。"

　　我腦子迅速閃過"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可是，臭雷子說的到底他媽的是什麼事啊？

　　小員警說："別扛了，再扛早晚還是得交代。"我看看紅蕾，然後堅定地說："我沒事。"

　　紅蕾沒底氣地說："我也沒事。"

　　老員警用手指頭有節奏地點著桌子，貌似胸有成竹地說："你們還年輕，別把自己給毀了。我勸你們還是老實交代。"

　　我都快鬱悶死了："同志，我沒事兒，您們非說我有事兒，還不告訴我是什麼事。要麼您受累給提個醒兒，我知道的一定說。"

　　小員警拿出一盒中南海遞給老員警一根，再給自己點上，說："就說最近吧，你們幹什麼了？"

　　"最近"？我不明白了，別說我最近沒幹什麼，就以前我他媽也沒幹過什麼要進局子的事兒啊！這幫臭雷子就這德行，只會跟你打啞謎。其實他們屁也不知道，就是套你話。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員警的專業水準還這麼差！說最近是吧？那我就告訴你們。

　　我說："最近--我談戀愛了，我們睡覺了。沒結婚同居不犯法，這點我明白。還有，前幾天在酒吧幾個傻逼男的跟我犯賤，我把他們腦袋給開了。他們又沒死，你們也應該不是為這事吧？其他的，我就沒事了。"

　　女員警瞪著驢眼吼道："誰問你這不要臉的髒事兒了？你們這種人能幹什麼好事？仗著點年輕漂亮，就他媽會在男人堆兒裡打滾。"

　　我怒了，這個女員警說話太操蛋了，我呼地站起來指著她："你姥姥的，你丫怎麼說話呢？什麼是髒事兒？誰不要臉了？我唱歌養活自己我不丟人。你看看你那德行，你像個人民警察嗎？別說我沒干犯法的事，就他媽犯事兒的人也有人權。我是老百姓，我能張口就說'他媽的'，沒人會笑話我。你是個人民警察，你能張嘴就隨便罵人嗎？看看你身上的警服，你對得起你帽子上的國徽嗎？看看大馬路上貼的'人民警察為人民'，我都替首都員警臊得慌。2008年北京奧運，全世界人民都來北京看你這首都員警是怎麼給北京丟人的！你剛抓我的時候，你給我看證件了嗎？你有傳喚證嗎？你合法嗎？你懂員警是幹什麼的嗎？你就一穿著警服吃乾飯的。"

　　我像打機關槍一樣一口氣說完。女員警拍著桌子站起來，她想沖過來，被老員警和小員警按住了。她用氣得顫抖的手指著我說："你，你，你就是個罪犯。"

　　真他媽笑死人了，我用嘲笑的口吻奚落道："罪犯？你給我定什麼罪了？即使偵查確鑿了，沒有經過法院宣判，那也叫'犯罪嫌疑人'。你專業點行不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十二條：未經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我就說你是個吃乾飯的吧，果然丟人。"

　　女員警繃不住了，氣得哭了。嘁！我搖頭苦笑。什麼玩意啊。老員警示意小員警帶女員警出去。女員警出門之前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撇撇嘴。我看到小員警想偷笑。

　　老員警點著頭，對我說，"挺溜呼的啊，這嘴。還知道什麼，多說點。"

　　我說："我沒義務教育你們，別耽誤工夫了，就說，為什麼抓我們吧。"

　　老員警說出兩個字："杜六。"

　　聽到杜六的名字，我和紅蕾吃了一大驚。

　　老員警看出我們的反應，說："認識杜六吧？"

　　我們答："認識，不熟。"

　　老員警停頓一下說："杜六殺人強姦，跑了。"我和紅蕾驚呆了。殺人？這可是敲頭的事兒啊，他也真敢幹。難怪雷子抓我們的時候還拔槍呢。他們是怕我倆和杜六是一夥的吧。真是抬舉我們了。

　　原來，杜六跟一夥抽大煙的攔路搶劫一對開車經過的男女，男的反抗，被捅了13刀死了。他們開車把人拉到郊區，連車帶人給燒了。又把女的給輪奸了，末了，又補了兩刀。以為這女的活不了。誰知這女的命大，被過路的長途汽車給救了。送到醫院搶救活過來了。一描述，員警根據公安局的案底輕而易舉地把案給破了。抓住了三個，杜六跑了。恐怖，我聽得直冒冷汗。平時以為自己挺牛逼，原來我們身邊還有這麼狠的主兒啊。想想杜六追求紅蕾的時候，滿嘴愛情。更寒。

　　我們認真交代了和杜六的關係，就是沒關係。紅蕾哭著主動交代杜六追求她，送花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杜六是這種人，要是知道他敢殺人，我怎麼也不敢當他是凱子啊。"

　　老員警問了再問，你們見過他的朋友嗎？你們知道他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你們知道他有可能逃到哪裡嗎？……

　　我們什麼也不知道。老員警看實在問不出什麼了，也相信我們和杜六確實沒交情，說："你們再好好想想，別漏掉什麼，一人寫一份和杜六相識的經過，和對他的瞭解。總之你們知道的，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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