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流年帶不走夏傷 | 上頁 下頁
五十一


  「怎麼?」

  「下次再請你喝吧。」

  「老婆,你還在徐懷路的星巴克吧?我過去。」

  「不在了,星巴克關門了,我回去了。」

  夏怡走出星巴克,她所沒有想到的是,在星巴克門口的樹蔭下停著一輛舊麵包車,原野剛從麵包車裡走下來。他點了煙,樹葉被大風吹到發上,他捏碎了煙包,將煙頭燙在樹幹上,路邊坐著的一對情侶古怪地看他,他的腳重重踹向麵包車。

  4.

  夏怡有一個星期沒有聯繫上原野。

  有天她在早餐店吃三鮮面,看到原野的破麵包車從她面前經過。他的腦袋和兩隻手都吊在窗外,夏怡感覺他看到她了,她立即站起來朝他招手,可他就這樣面無表情地讓車開走。

  夏怡的心情就像從高空跌落穀底。她懷疑自己眼花了,她給原野發了條短信:「我看到你了,知不知道把頭探在窗外很危險?」

  那一整天,她都在無意識地等他的回信。

  她不停地打開手機,點進空空如也的信箱,失望,合上,再打開。

  以往原野忙著網路掙錢,也會有長時間不跟她見面的時候,但他們會發短信,打電話,或在Q上調侃。

  這種情況是第一次……原野的疏離。

  夏怡在給他打了三通未接電話、兩支短信統統沒有回音後,再沒主動聯繫過他。

  跟許默年的愛情一直由她主動,主動成了習慣,就覺得沒做錯事道歉也是應當的。跟原野的愛情她一直都被動,被動成了習慣,她只會抓著清高和尊嚴傻等。

  當等了一個多月了依然杳無音信,夏怡記起寧靜說過的一句話:「男人突然不理一個女人的原因,不是他發現女人變心,就是他已經變了心」。

  夏怡沒有變心,她中了他的蠱,每天都在思念、糾結、等待。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變了心?

  春天容易流感,清明節給母親掃墓。去之前夏怡一點也不傷感,可是當她看到墓碑上那張溫柔看著她的笑臉,翻江倒海的委屈襲來,讓她哭得不能自己。

  回來她就生了場病,一直吃藥,可總是反復發燒,病情稍好隔天就又開始燒。導致一去學校上課就立即發燒嘔吐,有次還昏倒在教室裡,可是跑回家裡休養,又好好的跟沒事人一樣。

  她索性吃喝全在床上,筆記本裡下了一打碟,每天不是睡覺就是看電影。這樣熬了半個月,夏志仁看不下去了:「你哪有什麼病!分明是懶病!你別想再窩下去,給我滾去學校上課!」

  夏怡腋下夾著溫度計,是在高燒39°1的情況下參加的期中考,其慘烈程度可想而知——她全校倒數第二,還有個倒數第一是沒參加考試的。晨會時,她被當成全校「榜樣」,接受萬眾矚目的瞻仰。

  夏怡從小到大成績就一直不好,不過以前身邊有許默年,總不會考得太差。

  這一次,夏怡心裡很清楚,就算她不是在高燒的情況參加考試,憑她的實力也肯定是倒數。夏怡的班主任找到她,給了她一封信,並且告訴她:「這是我剛收到的快遞,你看看是什麼!」

  夏怡打開信封,看到一遝照片。就像港臺最爛俗的劇情,她看到N張她和原野的合照。最親密的一張他們靠在牆壁上,原野在吻她……因為角度的問題,看起來手像是放在她的胸口上。還有幾張,是原野背著醉酒的她走進一家旅館……

  夏怡很冷靜地把相片裝回去,抬頭問:「誰給你的?」

  老師漲紅著臉大聲說:「我不知道,我要跟你家長談談。」

  夏怡就拿出手機找夏志仁的手機號,轉而聽見班主任說:「不用找了,我已經打了電話,我們在這等他。」

  「噢。我可以坐那邊等嗎?」

  班主任明顯在克制自己冷靜下來:「不可以!」

  夏怡說:「我現在不舒服,不坐下的話,我想我會吐在辦公室。」

  然後夏怡有一種奇怪的錯覺——班主任的眼神像在看一未婚孕婦。

  班主任也有一種奇怪的錯覺——夏怡的眼神像夏怡是一未婚孕婦。

  夏怡本來想解釋點什麼,肚子忽然翻攪。她捂住嘴,班主任驚駭地退後一步:「你你……走廊盡頭就是洗手間……你快去!」

  就在夏怡離開的那一刻,辦公室裡沸騰了。

  「現在的學生太不自愛了……」

  「陳老師,你打算怎麼處理?」

  「……」

  夏怡還沒走到洗手間就吐了,吐在走廊邊,翻江倒海的,腸子都要破了。時值下課時間,走廊上都是人,各種奇怪的視線盯著她好像要把她的背穿出一個洞。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夏怡不太記得清了,依稀只記得班主任以及教務處的老師都一口咬定她不良風氣太重,跟社會上的小混混有交集……給予勸退處理。夏志仁覺得臉丟得差不多,從始至終都沒說什麼,一出學校,他就恨得又抽了夏怡幾個大耳光。

  隔天夏怡獨自去學校辦的退學手續,可老師說什麼要家長陪同,簽字,不給辦,讓她明天跟夏志仁一起來一趟!

  從辦公室出來正好趕上自己的班上體育課,好幾個女生在遠處對她指手畫腳的,夏怡不在意,卻看到一顆球朝那幾個女生飛過去。

  阿然從某處走出來說:「你們這些長舌婦都給老娘閉嘴。」

  那幾個女生頂了兩句嘴就走了,阿然走過來問夏怡以後怎麼辦。

  夏怡說沒事,夏志仁這麼愛面子總會想辦法讓別的學校收我。

  阿然說雖然走了以後還是朋友,有機會希望還能一起出來玩。

  夏怡說當然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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