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錯(56)_張塵舞_

五十六

　　我們幾個一聽，屁都沒放一個，溜得比兔子還快！我頭都沒回一個，但依然能感覺到馬龍壯漢他們那幽怨的眼神！心裡那個感覺啊……愣是絲毫沒內疚！

　　走出校長室，黑熊摸了摸臉，用她那綠豆般大的小眼睛盯了我，納悶地說：「看不出來啊，打架還蠻狠的嘛！」

　　我向她嫵媚地一笑：「誇獎了！」

　　黑熊惡狠狠地說：「咱們走著瞧！」

　　「瞧你老母！」阿千罵道！

　　「你再說一遍！」黑熊威脅道。

　　「瞧你老母怎麼了？你老母難道不能拿出來見人？」我挑了挑眉毛，瞪著她說。

　　黑熊權量了一下形勢，忍了忍，帶著人掉屁股走另一邊的樓梯下去了。黑熊一走，我和阿千立刻呻吟起來：「哎喲！身上可真疼啊！這幫賤人下手可真毒啊！」

　　阿千說：「你這賤人下手也沒見得有多軟，沒見黑熊腦門上都少了一塊毛了嗎？」

　　我摸了摸肚皮：「媽的，肚子要是吃飽了的話，剛才打架會更得勁！多年沒打架了，手生了！」

　　我和阿千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往我住的地方奔去。一路上，我用哀怨的語調唱道：「我不做老大好多年——」

　　朋友馬龍

　　回去一看，我媽果然不出意料——不在家！肯定又跑出去打麻將去了！我揭開鍋一看，好傢伙，紅燒排骨！

　　我和阿千拿起筷子盛了碗米飯埋頭就吃，狼吞虎嚥地吃飽後，我才幽怨地對阿千抱怨：「我這什麼老媽啊！我中午不回來吃飯，她居然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吃飽了就跑去打麻將！」

　　阿千嘲笑道：「擔心你？你媽是充分的相信你：只有欺負別人的份！」

　　我倒了點開水，和阿千拿著熱毛巾拼命地在臉上敷，阿千自憐地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說：「打哪兒也別打我臉啊！我下半輩子就指望它了！」

　　「你這才來幾天就打架惹事，你是不是想超過美女我啊？我可是來了一年多了都沒打過架啊！」

　　「那你要謝謝我啊！」

　　「謝你？我瘋了？」我詫異地看著她，她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拿起我的花露水往腿上倒，說：「不是我的話，你今天哪有這麼精彩的架打啊！」

　　我啞口無言，眼睜睜地看著王千拿著我的花露水在她的胳膊上、腿上、脖子上抹了又抹，搽了再搽，最後她居然連腳丫子都猛倒花露水。我不解地看著她，她抬起頭沖我粲然一笑：「嘿嘿，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我用著真是太舒心了！一點都沒心疼的感覺唉！」我忍不可忍地抓起毛巾朝她打去，她慌忙丟下花露水拎著裙子朝門外跑去。

　　我鄙視地看著她倉皇的身影，大聲地罵道：「瞧你那德行，還穿裙子，噁心死人了！」

　　當我拖著疼痛的身體來到教室，一坐下，馬龍就湊了過來剛想張嘴詢問我，我立刻使勁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他嚇的咽了咽口水，縮縮腦袋，趴桌子上睡覺去了。

　　我不想和馬龍說話，馬龍永遠站在我這邊，他跟我後面做事從來都不會問原因，也不分對錯，只要是我張塵舞的事情，他是絕對支持我。為什麼王浩就不一樣？擺著個臭臉給我看，我知道他對今天打架的事情很生氣。

　　整個下午，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我能感受到從窗外穿進教室裡的風，那風似乎輕輕的吹拂著我的心靈。在這一刻，我的心是平靜的。不去想王浩的生氣，生氣就生氣吧，關我張塵舞什麼事！

　　初吻！

　　傍晚放學，我背著書包走出教室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臉上貼著一張創可貼的王浩，手裡拎著書包歪著頭酷酷地站在那裡等著我，頓時引來無數女生的矚目。

　　我站在那裡愣愣地看著這個劍眉星目的男生像白樺樹一般轉過身，帶過微風，掠得我書包上的吊飾發出細碎聲響。

　　「站在那裡發什麼愣？還不快走！」他突然回過頭沖我嚷道。

　　「哦！」我趕緊跟上去。

　　他一路無語，只顧往前走，一直走到他的住處。

　　他從書包裡掏出鑰匙開門、換鞋、把書包扔到沙發上、走進去坐上沙發上掏出書本，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我一坐下來，他立刻開始接著上次的內容為我講解。

　　終於，我忍不住了，苦悶地說：「你在生氣！」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猛地把書合上：「你還不太蠢嘛！居然知道我在生氣！」

　　「你知道那些體育生嗎？她們仗著自己是高年級的，把阿千打得鼻青臉腫的呢！難道你要我看著不管嗎？」我站起來叫道。

　　王浩把手中的書猛地一摔，也站了起來，沖我嚷道：「那你也不能一個人去找她們打架啊！你以為還像你小時候那樣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都不考慮後果！小時候，你是個孩子，你的行為大家還可以原諒你，現在都已經是高中生了，你還這樣的話，就顯得特別的可惡了你知道嗎！啊？」

　　我扭過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心裡特難受。馬龍他們莫名為我打了一場架，可是卻絲毫也沒有抱怨，為什麼他就這麼的對我大發脾氣呢？越想心裡越不是個滋味，我垂下頭去，眼淚悄悄地劃落到地。我不敢抬頭，因為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哭。

　　「傻瓜！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麼擔心嗎？你們兩個女生居然跑去跟體育生打架！」耳邊傳來他溫柔的聲音，當我抬頭的時候，立刻看到了一張溫和的臉，澄明清澈的笑，乾淨溫暖，心裡便開始變得很溫暖。

　　我詫異地望著他，說：「可是，阿千也是體育生呢！」

　　他一聽這話，立刻笑了起來，明澈的雙眸像陽光一樣閃亮：「她也叫體育生？有她那麼纖瘦的體育生嗎？」

　　我想想也對，於是笑著對他眨眨眼睛：「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

　　話一說出來，我立刻等待著他的打擊，沒想到他居然一臉深情地看著我說：「我上這所高中就是因為你沒考上重點高中，我不放心，所以就跟隨你來了！其實我都不知道我不放心什麼！現在我知道自己不放心什麼了，你生命裡那根深蒂固的劣根讓我很不放心！真沒想到，一女的打起架來居然這麼的狠！」

　　「我哪裡有狠？你看，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青了！」我跳到他面前，把袖子卷起來，恨不得把大腿都拿出來讓他看。

　　誰知，他居然用手捧著我的胳膊輕輕地吻了下去……毫無預兆地，吻上了我的胳膊。我頓時感覺一股熱血湧上了臉。我用手捂著臉，好燙，現在肯定紅得像猴子屁股一樣了。我不敢正視王浩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浩突然倒到沙發上捂著肚子狂笑：「你……你……你居然會臉紅！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啦！」

　　「你大爺的，我是在想為什麼不是吻上嘴唇，吻我的胳膊？電視上好象不是這樣演的啊！」我惱羞成怒了。

　　他突然站了起來，一本正經地看著我，我心裡被他看得直發毛。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入懷裡，低下頭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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