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30)_魯念安

三十

　　赫林沿著巷子飛快的奔跑，感覺心臟劇烈的震動，一聲一聲，清晰入耳，仿佛要衝出胸膛。

　　日頭亮堂，塵埃四溢。發生於起始之地。到處都是白色的影子，像是一團團的焰，晃得人眼睛生疼。

　　後面的人很快的追了上來，一把抓住赫林的頭髮，把他甩到一邊。

　　赫林靠著牆壁，什麼都不說，只是喘著粗氣，狠狠的瞪著他們，滿臉是汗。

　　一共三個人，把他擠在牆角起來，邊上的高個子男人直接一棍子朝赫林頭上砸去，赫林用手臂擋住，突然的劇痛讓他幾乎承受不住，骨骼斷裂一般，癱坐在地上，忍不住低聲呻吟。

　　正是放學的時候，夏延遠遠的，便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裡，議論紛紛的看著熱鬧，車道都被堵住。

　　夏延推著車子，正準備繞道離開，只聽到前面幾個女生在議論。

　　"你知道怎麼了嗎？"

　　"還不是那個小混混，三年級的赫林。整天跟著一幫人出去打架，這下可好，自己挨打都沒一個人上來幫忙。"

　　夏延猛地停住，扔下車子就往人群裡擠。

　　赫林癱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扭曲著，完全沒有招架的力氣。只是用已經沒有知覺的右手護住頭，躲避著那三人雨點般的拳頭，連叫喊都來不及。

　　夏延沖上前去，用力的推開其中的一個人，擋到赫林面前。

　　"你們幹什麼？"夏延尖聲叫道，聲音都在發顫。

　　高個子男人冷笑，"幹什麼，你自己問他。敢搶我們的活，錢呢，把錢拿出來。"

　　赫林吐了口唾沫，"呸，一群瘋狗，我自己賺的錢，為什麼要給你們。"

　　高個子的男人漲紅了臉，舉起鋼管就要往下砸，被中間的男生攔了下來。看看旁邊越來越多的行人，給他使了個眼色。

　　男人把衣服往下扯了扯，說："這次先饒了你。下次再讓我們碰到。可就不是斷條胳膊這麼簡單的事情了。你記住。"

　　他們離開以後，人群也逐漸散去。有認識的人，看看夏延，又看看赫林，表情曖昧的笑。

　　夏延看著赫林滿是傷痕的臉，不禁用手去摸。被赫林一把推開。

　　"你怎麼敢？"

　　"什麼?"

　　"你怎麼敢擋過來，你不知道那群傢伙都是不要命的嗎，不會因為你是女的就不敢動你。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腦子？"

　　赫林激動難忍，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

　　夏延不理會他的暴怒，輕輕的抬起手觸摸赫林臉上的疤痕。

　　"還好，傷口不深，去我家擦點藥水就好了。我載你過去。"

　　夏延起身去推車子，聽到赫林的聲音。低沉嘶啞，仿佛是從胸腔中發出。

　　"你不害怕嗎？"

　　夏延站著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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