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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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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失去了耐心,趁她專心的時候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他的眼神迷離,可是並不妨礙他準確地尋上她的唇。 她奮力掙扎,其實他醉得一塌糊塗,那一刻,如果她再用力一些,是可以推開他的。她只晚了幾秒,這欲拒還迎的幾秒讓他全身的血氣上湧,力氣突然就大了起來,然後任她再用力,也推不開他了。 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淚就快掉下來,可是他完全看不到,只顧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待她終於睜開了眼睛,那裡沒有眼淚,什麼都沒有。 只有疼痛。 她不再掙扎,認真地看著他因欲望而扭動的臉,她要牢牢記住他現在的樣子,這樣,才足夠絕望。 在他離開的那幾年裡,她從來沒有恨過他,就算四年前,他沒有回來,她也沒有恨過他。因為在她心裡,他始終只是當年帶她走出黑暗的那個陽光少年,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不捨得對他有一絲的恨意。 可是,那一刻,她那麼恨他,恨到與他同歸於盡都在所不惜。 心如死灰。 她對他所有的感情和記憶都在最後那一秒化為灰燼,煙消雲散。 第十章:錯誤 果然,她還是錯了,那裡面是她不應該窺探的世界 依稀記得是在她十六歲那年,有一晚半夜,她偷偷地從床上爬起,穿著睡衣走進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就往屋外走。 從來沒有像剛才那一瞬間,她覺得生無可戀,沒有一絲一毫再活下去的勇氣。從她能聽懂話起,她的父親就不斷地告訴她,是因為她,他才失去了最愛的妻子,所以,他恨她。 那時候的她連恨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承受,承受她父親給予她的漠視和厭惡,承受每一個人的譏諷與嘲笑,承受寒冷與黑暗,承受一切的一切。 可是當她終於決定不再承受,不再帶給她最愛的人痛苦的時候,她手裡的刀被那雙溫厚的手緊緊抓住。 她試圖掙扎,可是他卻更緊地抓住,握著刀鋒的手掌鮮血直流,她嚇壞了,不敢再動,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眼淚落入他的血中,漸漸融合。 他的眼裡佈滿血絲,悲傷的看著她,最後終於無力地跪在她面前,他說:「爸爸對你從來沒有什麼要求,我只要你活著就好,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活著。」 是從那一刻開始,她才知道,原來她父親是這麼愛她,比這世間上任何一個人都愛。 我只要你活著就好,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活著。 蕭勰溳推開伏在她身上已經睡著的人,掀開被子,直接走進浴室。 熱水沖了下來,她調了很高的水溫,燙得她的整個身體都泛了紅,有一股灼燒的疼痛,可是她不管,只是拼命地洗,拼命地洗,卻怎麼也洗不乾淨他留在她身體裡的印記。 她多恨自己的清醒,為什麼每個人都可以醉,而她卻連醉得機會都沒有,所以,只能清醒地承受他給她帶來的疼痛和傷害。 即使是在和梁易晟最親近的時候,他們就躺在一張床上,她聽得到他粗重的呼吸聲,但他只是抱著她說:「我不願意勉強你,我會等到你有了足夠的安全感之後再要你。」 他知道她是害怕,所以沒有勇氣再往前走;他知道她是在逃避,逃避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他一直在都等她,等她真正放下從前,來接納他的包容。 她已經想好了的,可是現在…… 這是多大的一個諷刺?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命運? 不,她不信。命運要她屈服,她偏不,她偏要高昂著頭跟老天爺爭個輸贏。 再難的日子她不是也挺過來了,現在,她就要接近她心目中的幸福,她絕對不會放棄。他們不讓她活,她偏要好好活著,活得比誰都好。 這是她答應過的。 蕭勰溳用手擦了一下被霧氣覆蓋的鏡子,鏡中的臉漸漸清晰,像一朵出水的芙蓉,豔麗而嬌嫩。 她微微笑一下,一件一件穿上衣服,抓起剛剛摘下的那條項鍊,走出浴室,將它扔進門口的垃圾筒,然後拿起包,抬著頭,扭動門把,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她再沒有看床上已經昏睡了的人一眼。 如果真的能許願,她希望,此生此世,再不會見到他。 這一場雪終於停了下來。 週末的時候,梁易晟給了蕭勰溳一條鑰匙,說:「這陣子比較忙,你有空,先自己把東西搬過來,別到時候再手忙腳亂的。」 她將鑰匙攥在手中,對他微笑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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