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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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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驚訝,卻紅著臉笑嘻嘻地說:「喻,戀愛是人類向群居夥伴發出的信號,你讓我有非常強烈的群居感哦。」 我愛你——對衡喻,奚空桑從來不吝嗇這三個字。 她愛他呢…… 趴在露臺上,女子梳著半濕的烏髮,幽幽一歎。最近時不時陷入回憶,難道她的老年期提早到來,需要靠回憶去生活? 回憶啊……女子又是一歎。 是人,無可避免地會有愛情觀,她的愛情觀與歆賞和凡九的不同。歆賞認為人類歷史不過短短萬年,愛情僅是人類繁衍的催化劑,凡九則簡單許多,對她的郁先生一見鍾情,至死不渝。而她,戀愛結婚的目的只是想讓自己老了能有一個伴。 人老了,總希望能有一個伴,這是一種生物本能。既然如此,她寧願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伴。 衡喻就是她的選擇。要她堅持這個選擇,前提是——他必須愛她,且保持不變。 ——「我愛你呢,阿喻!」 她不吝嗇這句話,只因知道他愛她。如今的他不再愛她,所有的堅持皆化為虛影…… 「真糟糕啊……」數著指頭,奚空桑低吟。 如今是離婚第十八天,也是她「暫時」搬回家照顧徵徵的第四天。 他們離婚的消息暫時未通知父母,故而暫時沒有老人家追在身後念叨。 如無意外,她那位前夫應該在今天回家。 他是建築設計師,她不懂建築,但有興趣聽他講些建築知識,聽不聽得懂沒所謂,關鍵是只要他講,她就願意聽。就如同她的工作,「關氏」有時會嚴格限制研究課題的外泄,他知道後不會刻意追問,而當她興致勃勃講述自己的工作或不解時,他會用心聆聽,給她鼓勵。 多麼完美的相處啊……多麼完美……完美……咦? 揉眼,她的視線被樓下某一點吸引。 一輛顏色非常囂張的豔紅流線跑車停在社區圓形花壇邊,車內走下男女各一名。 若這對男女是歪瓜裂棗的長相,她也就算了,若他們快點消失而不是站在車頭前親昵說話,她也就算了,偏偏,男人俊雅,女人靚麗卻不失婉約,遠遠看去就像一對璧人。 側身瞧瞧室內聚精會神看卡通的小火車頭,再回頭看那對璧人……真糟糕,她近視一點會不會好些? 笑那麼誇張,他拍牙膏廣告嗎? 貝齒輕咬下唇,奚空桑默默數數:一,二,三…… 花壇前的那對「璧人」前俯後仰地笑了一陣,隨後女人開車離開,男人並未立即轉身,而是低頭站在花壇邊,仿若沉思。 在回味,他捨不得——露臺上的女子如此肯定。與此同時,男人轉身,抬頭看了眼,快步離開。 十分鐘後,一陣小心翼翼的開門聲,男人緩緩推開門,小黑影直沖懷中—— 「爹地!」在徵徵小俊男眼裡,老爸的魅力明顯大過卡通。 丟下包,一腳踢門,衡喻彎腰承受小火車頭的衝勁,兩手在小腰上一摟,高舉抱入懷中。 「徵徵乖不乖?」 「乖!」 「媽咪呢?」掃一眼廳室,他問懷中的愛子。 「我在這兒。」奚空桑從露臺走進來,看了眼父慈子逗的畫面,她揚笑,「你回來了。」 風塵僕僕的他眼角有些疲憊,唇邊卻掛著愜意的笑。 「……嗯。」盯著她清涼的家居服,他臉上閃過一抹欣喜,微一頷首,眸光在她發尖凝聚的水珠上一轉,收回。 「回來得……有點晚。」俏肩輕聳,迷人的鎖骨盡入他的眼。 「是啊。」放下兒子,任小火車頭沖向卡通,他向臥室走去。 臥室門開著,他按下燈鍵,滿室的清冷令他蹙起眉頭。頓住腳步,他回身,「空桑……」 「我沒動過你的東西。」她搖著手走到沙發邊坐下,對他的表情很不爽。 什麼意思,回來就擺臉色給她看。她只不過將自己的衣物整理出來,收拾了一些資料,幫他挪空間不好嗎? 男人從面無表情進化成木樁,片刻後直板板地擠了兩個字:「隨你。」 不再說什麼,他翻出浴袍走進衛生間。 隨她就隨她,哼!做個鬼臉,她仰躺在L形沙發上,順著拐角像蛇一樣爬向小火車頭。 她戳戳白嫩的小腿,「徵徵!」 「媽咪要吃紅豆派嗎?」咬著紅豆蛋糕的小俊男送上一塊,眼睛不離卡通。 「……」再戳,「徵徵!」 可惜,卡通的魅力大過老媽,徵徵小俊男目不斜視,像考拉抱樹一樣抱住她的手臂。 盯著小俊臉,悲觀主義者開始思考:前夫惜字如金到底什麼意思?進門說不到三句話,他急急沖進衛生間沐浴,行,就當他出差疲憊,想讓自己乾淨舒適些。但是,他的表情很值得推敲—— 是不是因為顧忌她的存在,他不方便與剛才那個女人約會? 進門後急著沖進浴室,是不是不想面對她? 既然不想面對他,她又何必待在這兒惹人厭…… 他們離婚了,他不愛她了……哼,每年都有春回大地,他做不成她的老伴,她就不信找不到第二個。 倏地彈坐而起,奚空桑確定沒打擾到兒子看卡通,便背著手走進臥室,在浴室門上叩敲兩聲。不等有回應,她直接道:「喻,既然你回來,我就……走了。以後……」 以後什麼呢?盯著木門上的一點,她語塞。要不要提醒他:以後他娶了新妻子,一定不可以欺負徵徵,如果讓她知道那個女人因為「後媽」心態虐待徵徵,她不介意給那女人開顱洗腦…… 她磨牙……她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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