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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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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凡九無語,只看到兩隻蝙蝠在頭頂跳天鵝湖。 這叫「不會覺得不是滋味」?還消毒耶,消誰的毒?她自己?還是杜預熙? 冰橙很快見底,陶凡九搔了搔短髮,笑得趣味又好奇,「接下來,你準備幹嗎?」 「逛街。」掏錢付帳,拉著友人直沖商城,堅決不看馬路對面的西餐廳一眼。 原本她就約了凡九逛街,計畫是話劇排演完之後,既然被學姐趕出團「反省」,正好輕鬆。她記得殺生牙的公仔已經上市了,上次為了一個犬夜叉,害她和一個不知從哪兒長出來的小毛孩爭得口水都幹掉,雖然以強硬堅決的氣勢取勝,但總被好友說成「勝之不武」。這次,她一定要搶到——俊美的殺生牙,我來了! 「喂喂,杜預……」 「不管他。」 「你們不是正在交往嗎?也許是誤會,也許那女人是他的客戶?」 「不管他。」 「哦,我明白了。」被友人拉成橫著走的螃蟹,陶凡九仍有空向西餐廳瞟去最後一眼,「你根本不喜歡他,是他自作多情,一廂情願,對不對?」 「不管他。」 「……你到底拉我去哪兒?」 「買殺生牙公仔。」 瞬間,額頂全黑,陶凡九開始掙扎,「放手放手!放開我。」 「為什麼?你答應陪我逛街的。」手腳並用,抱著友人絕不鬆手。 「但我沒答應陪你買公仔。」陶凡九開始哀號。 她絕對不會忘記去年的糗事。為了一個狗妖公仔,歆賞居然和一個小男生爭到面紅耳赤,以至於引經據典,從隱生宙到顯生宙,從生命大爆炸到生物大滅絕,不僅小男生的父母聽得一愣一愣,身為陪客的她,也——唉,也必須努力裝成面無表情的酷樣啊。 想到那段不足為外人所道的「歷史」,陶凡九叫得更悲慘:「放手放手!放手啊……」 「不放不放。」 喧鬧大街上,兩名清秀女子摟摟抱抱又拉拉扯扯,引來行人的紛紛側目。 夏季的雨乍去乍來,六點多的光景已烏雲罩項。轟然雷響,須臾,傾盆而下。 抱著半人高的殺生牙公仔,華歆賞急步沖入社區內的涼亭躲雨。沒義氣的凡九半路開溜,還好她的良心沒被狗吃,陪她到五點。剛才接了一個魏學姐的電話,叮囑她今晚「迅速」熟悉劇情進入角色,明天不能再排砸了云云。 她也不想的啊。 也許,她真的不適合演話劇吧,凡九離開前的最後一句照例是「文學白癡」,可悲一點,難道她的墓志銘上也會出現這四個字? 不要,一定不要。 搖頭否定,重重歎口氣,華歆賞走到亭邊,伸手把玩滴落的雨水。社區林陰道下,偶有撐傘的行人走過,卻無一人是她認識的。 就這麼沖出去,淋些雨也沒什麼關係吧,就當洗個清涼澡。然而,在亭邊移動一圈,越來越大的雨勢讓她只能放棄這個念頭。 昏暗的雨幕中,隱約有人撐傘走來,寬大的黑雨傘擋去半截身子,華歆賞眯眼瞟過,從形體上判斷,是男的。應該不認識。 繼續在亭中踱步,涼風帶著細細的雨粒打在身上,趕走悶暑的熾熱,通體透涼。舒暢地吸一口氣,她跳轉身—— 「啊!」 眼前一片黑影罩來,人,撞進三十七度高溫的寬闊胸懷,伴著一聲悶哼。 乍然抬頭,看到一張皺眉痛苦的臉。 杜預熙? 男人抿著唇,下頜微抬,兩手卻抱在了她的腰上,語中夾著揶揄:「歆賞,你的頭真硬。」 眨眼,怔過三秒,她歪頭,視線越過他。在他身後,放著一把黑雨傘。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身體後仰,她眯眼問,表情看不出喜怒。 「昨天。」他的神色有些失望,盯著面無表情的臉,突然用額心撞她的額,似帶著懲罰意味,惹來她吃痛的低叫,他卻笑起來,「歆賞,看你的表情,好像我是陌生人。才幾天,你就把我忘了?」 「你昨天回來的?」口氣帶上危險。 王八蛋,走的時候在她耳朵邊念來念去像蚊子,回來就安靜得像鱉一樣——心底默念,她當然不會說出口。 「嗯,昨晚。」抽空看了眼她死抱不放的公仔,他緩緩放開她,轉身拾起放在地上的雨傘,口中解釋著,「昨晚十一點回家,我見你房裡靜悄悄,不想打擾你休息。今天一早……」語氣一頓,他轉身,笑容滿面,「我睡得晚,沒想到你十點鐘就已經出門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他斂眼,突來的沉寂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他的電話號碼,也不知是哪天被他輸進自己的電話中,她也是午後看時間才知道他打過兩個電話。沒接就沒接嘛,當時也沒興起打回去找他的意思。 輕聳俏肩,大眼在「嘩嘩」的雨幕下眯起,「你現在……要出門啊?」 他歎氣,「不,我打了電話給魏縈縈,她說你中午就離開劇團了。現在這個時間,我想你應該快回來了。」魏縈縈提起她時,連歎三口氣,隔著電話也能聽出苦惱來,似乎是歆賞的排演很糟啊。 一道閃電劃過,她瞥向亭外,心頭吹入一陣涼風。 他的意思,這麼晚了沒見她回家,他是特地出來等她的? 下意識抱緊殺生牙,她左右挪了兩步,歪頭再問:「你今天一天都在家啊?」 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問得這麼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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