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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唉,你也知道的,大學裡的學生會長有意要培養洛老大當接班人,團委書記也看中洛老大的才能,希望他能夠早點接班。可是兩個副會長和支持他們的一些人對洛老大很不滿意,他們已經大三了,等了這麼多年才等到原來的學生會長卸任,怎麼可能甘心把覬覦已久的寶座雙手奉獻給一個半路出家的小毛頭。這幾天每天都在開會討論續任的人選問題,換屆選舉馬上就要舉行了,可是今年卻連日期都還沒定下來。那些混蛋最近盡挑一些棘手問題給洛老大負責,就等著看老大有什麼失手讓他們可以趁機抓住把柄!一群卑鄙無恥的混蛋!」要是他在那邊的話,一定幫著洛星塵把這些傢伙整死。可憐洛老大一個人孤軍奮戰,再能幹也要被這些紅眼兔子的車輪戰折騰死。

  「我都不知道……他什麼都不跟我說……」江心月黯然,她知道她不可能為他出謀劃策,但是她希望可以為他分憂,不管是焦躁的情緒還是挫敗的苦悶,兩個人一起分擔苦惱不是戀人之間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20

  四月天,空氣已經開始浮動著夏天的煩躁,藍色的天空中呆滯不動的雲,類似定格了的電影畫面,安靜得有點不真實。沾上塵埃的樹葉摻雜抽出嫩牙的新葉,沉重的綠色配上淺淺的黃綠色,新生命總是弱小而稀疏,圍裹在那團沉重之中,也許會透不過氣吧?

  沒有風的下午,所有人都死氣沉沉,除了老師講課的聲音之外只聽到做筆記的「沙沙」聲,連做小動作或說悄悄話的聲音都欠缺,悶熱已經剝奪了浪費體力的動力。

  「二年A班的江心月同學!請到校長辦公室來!江心月同學!請你馬上到校長辦公室來!再重複一次,二年A班的江心月同學!請你馬上到校長辦公室來!」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教室裡齊刷刷躺倒了一大片,廣播的聲音仿佛春雷滾動,緊湊的語速和格式化的聲音,隱隱透露著不尋常的緊張感。膠著凝固的空氣一瞬間被撕裂,田謐謐第一個站起來。

  「心月!是在叫江心月?是不是你呀?」

  「這個班上沒有第二個江心月吧?」江心月也跟著站起來,不知所為何事的她只能儘快到校長辦公室去一趟。

  「怎麼搞的?你這周跟辦公室這麼有緣?以前一個學期都不見得有兩次被叫去辦公室。你最近沒發生什麼嚴重到必須見校長的事吧?」田謐謐擔憂地問,連消息靈通的她也不知道校長葫蘆裡賣什麼藥,莫非是發生什麼天災人禍了?

  江心月聳聳肩,除了去一探究竟還能怎樣?

  「說不定是你做了什麼好事,校長要親自表彰你!哈哈!」坐在前面的同學回頭,半開玩笑地說。校長召見,要麼是極好的事,要麼是極壞的事。正在分班的節骨眼,發生什麼小不拉嘰的事都能拿來小題大作倒是真的。

  「心月你這陣子也不可能有什麼把柄給她老人家抓到,全校模範生首先要算你一個呢!反正我們全班都是你的後盾,有什麼大不了我們聯名上書!」隔了一排的班長站起來,朝著這邊的江心月大聲說。自從宣佈了分班的消息後,班上的同學對於彼此更加惺惺相惜,仿佛大家都是拴在一根草繩上的螞蚱。

  江心月感激地環顧班上一張張誠摯的臉孔,冷漠如她,曾幾何時獲得過這樣濃厚的關懷?

  江心月徒步到沒有電梯的行政樓,走上四樓,穿過長長的空無一人的走廊。在校長辦公室的大門前,她先調整好自己紊亂的呼吸再抬手敲門。「進來!」校長沉穩安詳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來,微微撫平了她的不安。她轉動門把,金屬的把手發出清脆的「喀嚓」聲,在空蕩的長走廊裡清晰地迴響。這時的江心月還不知道,這一聲迴響將在她日後午夜夢回時無數次重放,折磨她纖細的神經。推開沉重的木門,她低頭走了進去,第一步便踏在棕色的地毯上。這時的江心月還不知道,一旦她推開這扇厄運的木門,她的命運之輪將朝著反方向急速逆轉,脫軌的輪盤一路旋轉直至崩塌。

  第四章 崩塌

  愛情好比煙花

  一瞬的光芒四射,照亮漆黑夜空

  比曇花更美麗,比曇花更短暫

  一瞬的美麗,卻是記憶裡一世的永恆

  不敢妄想讓煙花開得更久,害怕那會扼殺了它的永恆

  21

  「藍學長?」

  江心月縱然在心底做了一百種猜測,還是沒想到會在抬眼的一瞬間看到許久不曾謀面的藍浩聲端坐在校長辦公室的長沙發上。

  聽到叫喚的藍浩聲木然地抬頭,眼睛聚焦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是江心月。他無波的眼神閃現一絲喜悅,麻木的神情也因之煥發光彩,可是只有一秒鐘立刻又歸於平靜。江心月幾乎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幻影,她百般不解藍浩聲怎麼會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坐在這裡。

  「心月,你先坐。」說話的是董事長,她走到放置飲水機的牆邊,倒了熱開水再折回來。在這個時間間隔裡,江心月默默打量著雙手撐著頭部,手肘抵在膝蓋上的藍浩聲。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悲慘的藍浩聲。在記憶中,他總是怡然自得地站在舞臺上,他拉動弓弦的手指修長而優美,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都足以讓台下的女孩子尖叫瘋狂,他是天生屬於舞臺的發光體。若是在私底下,他便是談笑風生、落落大方的溫柔紳士,不管是笑還是抿唇思考都令她感受到細心的體貼。可是現在他一個勁沉浸在個人的情緒中,甚至沒有抬頭顧及她的局促不安和困惑。他扒亂了的頭髮,一綹綹糾結在一起;他昂貴的西褲在腿彎處出現了無數條折痕;襯衫因為沒有塞好,在褲子外面掉落了一截,還有他的臉,曾經那麼儒雅俊逸的長相因為下巴冒出來的厚厚的胡茬而破壞殆盡,整個人看起來邋遢極了!

  自從藍浩聲畢業後,他們就幾乎沒有見過面,偶爾從田謐謐或唐可兒的隻言片語得知他現在過得還不錯。她無從判斷甚至也沒有依據去猜測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和藹的董事長把溫熱的開水放在江心月面前,江心月輕聲道謝。董事長則走到江心月對面的沙發,在藍浩聲的身旁坐下。她輕輕撫著藍浩聲僵直的背部,緩緩地說:「不好意思把你叫來,今天是藍浩聲有事來找你……」她頓了頓,看到藍浩聲沒有接過話頭的打算,只好代替他開口說下去,「藍先生因為舊病復發,病情加重,現在在監護病房裡,醫生診斷他隨時有生命危險。」藍浩聲雖然低著頭,他的肩膀還是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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