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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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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衣衫不整的白人嬉笑著做勾肩搭背狀,朝著澈兒迎面走來,老遠就散發出逼人的酒氣,其中有人手裡還端著酒瓶。 在他們要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澈兒本能地讓到了一旁,同時低下了頭。她現在還知道保護自己的形象,如果被人認出,又是一場麻煩。 澈兒顯然高估了這個世界上一些人的素質。如果之前是這樣,那只能說明她一直生活在水晶城堡裡,不懂世事的險惡,可是,方才在酒吧的那一幕,她就應該有所戒備,至少,為了安全回到家,應該少喝一些酒,或者,讓酒吧的人跟著她。 也許應了那句「藝高人膽大」的話,一般的危險是不被澈兒看在眼裡的,所以即便是那幾個人停在了她周圍,並對她形成了包圍之勢時,澈兒還是沒有嗅出危險的味道,只是覺得煩。 一個人妄圖去扯澈兒的衣服袖子,澈兒本能一躲,卻因為醉酒動作稍嫌慢了一些。看到她躲閃,另一個人去扯她的另一隻衣袖,這樣兩個人一人一隻手臂就把澈兒固定住了。 澈兒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掙扎開,無奈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這時候她的酒才被驚醒了一些。她暗中用力,卻只能讓那兩個人覺得她不老實而加重了力道。她這才想起,當初自己為什麼要戒酒。 上次在紐約也是這樣子,渾身使不出力氣,不然也不可能毫不掙扎地就和景赫發生了那種事。她後來想到是否蛇毒和酒起了反應,但是因為景赫不會這樣子,也就沒多想,反正也決定戒酒了。可是今天她才違背了這個原則,就又出事了,真真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這夥人一共有三個,其中兩個一人一邊按住了澈兒的胳膊,還剩一個手裡舉著酒瓶的,這個時候把酒瓶隨手一扔,笑嘻嘻地就來扯澈兒胸前的衣服。 澈兒的臉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著急,比方才更紅。她緊緊蹙著眉頭,瞪著眼前的這個人,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亂來,不然,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但這個人對澈兒的警告採取了無視,「刺啦」一聲就扯開了她襯衫的領子,澈兒的胸部暴露在了微涼的夜風中。雖然還穿著胸衣,但澈兒還是難過地閉上了眼睛。如果可以選擇重新來過的話,她絕對不會選擇打破自己不再喝酒的誓言。真的是損失慘重,如果被這個人得逞,她也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澈兒面對著的這個人此時血脈賁張,但還沒等他繼續去扯澈兒的胸衣,一邊架著澈兒胳膊的那個人就忙不迭地將手覆了上去,同時狠狠地捏了一下。澈兒將下唇咬出了血。 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這個時候,澈兒想到了景瀾。景瀾當時肯定也同她現在這樣,一定很無助和無望。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會遇到這種事,不然她從小吃那麼多苦,練那麼多的功夫,不是白費了嗎? 可是有時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的她還不如當時的景瀾。至少景瀾還能掙扎,能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抗爭那麼一下,儘管那也是無謂的抗爭,總好過自己現在跟個廢人一樣,白白學了一輩子功夫,連自身都保護不了。 又是「刺啦」一聲,冷風更加直接地刺向胸前的肌膚,澈兒嘴角上被自己咬出來的血開始往下滴,滴在雪白的胸脯上,胸衣已經被撕下,更刺激了野獸的熱血。澈兒的心再往下沉,現在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對不起景赫——她也奇怪自己這個時候想到的還是他。 再往下,故事似乎只能有兩個走向:一是延續景瀾的路,被壞人得逞,然後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們也許會放澈兒一條生路,運氣差點兒,被殺人滅口也說不定;再有一條更為俗套,那就是天上掉下來一個佐羅式的人物,來個英雄救美,接下來兩個人成就一段愛情。這第二條路在文學作品中似乎更容易發生,但是在現實中出現的概率有多大,卻沒人統計過。 雖然現在澈兒所處的位置稍嫌偏僻,但也不至於一個行人都沒有,如果澈兒開口求救,沒準兒還有個過往的見義勇為一下,但是她偏偏咬牙挺著一聲不出,即使有想管閒事的人,還以為澈兒是心甘情願的呢。 然而,終究是天無絕人之路的,畢竟長這麼大,澈兒還沒做過什麼壞事,好事倒是悄悄做了不少。雖然這條路和上面那兩種常見的多少有點兒區別,因為終於有人願意出手救澈兒了,卻不是個英雄,只是個極具正義感的柔弱青年而已。 就在澈兒原本以為今天勢必要被這幾個人得逞之時,就聽到一個人用稍嫌生硬的法語對這幾個人大吼了一聲,已經絕望的她忙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的來處。 一個高高瘦瘦的金髮青年,正皺著眉義正詞嚴地試圖和這幾個人交涉。可惜雖然他看起來正義感十足,但是在氣勢上並不能給人以震懾。剛剛燃起的那絲希望之火在澈兒心裡又滅了。她禁不住又想到了景赫,如果是他在的話,他必不能讓這幾個人好過。不,他根本也不會放任自己這麼晚一個人在外遊蕩,一切還不是自找的,可是,難道不是因為他? 澈兒又閉上了眼睛,就聽到架著自己右手臂的那個人語帶威脅地嘟囔了句「少管閒事」,然後面前那個人的手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澈兒這次面無表情,卻忽然感到眼前一陣風掠過。她直覺發生了什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那個高瘦的青年和扯掉自己上衣的那個男人扭打到了一起。 他雖然比人家高,卻沒有人家強壯,只幾下,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澈兒皺眉,覺得他是個無辜的人,為了她挨打不值得。這麼多年來,還淨是她打別人,如今眼看著別人替自己挨打卻幫不上忙,她心裡比自己挨打還難受。她就是受不了別人的恩惠,於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離遠點兒,管什麼閒事。」 這句話一出,她身邊的人笑著用手刮了一下她的下巴。澈兒厭惡地別過頭。 那個金髮男子聽到澈兒這麼說,只是看了她一眼,仍然堅持著。那個白人想趕緊解決了這個人好繼續他的好事,猛地下了狠手,可是那個青年始終緊緊地抱著他,任拳頭雨點一般落在身上,就是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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