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之音(37)_陳泓希

三七

　　佑司的手迅速地伸向了口袋裡的手機，可是，已經太遲了嗎？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的面前，戴著一頂連在衣服上的尖帽子，帽檐壓得低低的，只露出下半截慘白的臉。難道這個人就是死神？！

　　死神上前一把抓住佑司手腕，他心裡一涼——完了……

　　李佑司突然感覺到腳下似乎有什麼在支撐著他，他睜開眼睛一看，眼前居然是一片水泥地！這時，背後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他回頭一看，已經被燒成黑色殘骸的吊籃，像一個大火球一樣冒著黑煙從摩天輪上掉了下來。

　　摩天輪下面圍滿了閃爍著警燈的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各種警笛聲響成一片。冰冷刺骨的大雨澆在他身上，這才如夢初醒，自己得救了？！

　　只見黑衣「死神」在自己的身旁，肩膀一起一伏地劇烈抖動著。他感到手腕處一陣陣鑽心的疼，「死神」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似乎要把手指都嵌進他的肉裡。

　　「死神」緩緩地轉過頭來，佑司才看清這個人原來是飛鳥！她瞪著通紅的雙眼，用惡狠狠地眼神看著他，表情極其恐怖。佑司喜出望外，剛要說些感謝的話，卻被飛鳥一拳狠狠地打在肩上，打得他一下坐在了地上。

　　「你這個混蛋！白癡！傻瓜！任性的傢伙！你為什麼不接我們的電話，也不回短信！明明開著手機的！要不是看見了電視新聞的話，你很可能就死了你知不知道！」飛鳥大聲地喊叫著，水流順著她的臉頰不斷地滑下來，不知道那是雨水呢還是混合了其它的液體。

　　佑司呆呆地坐在地上，望著她，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腦子一片混亂，顫抖了一下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兩個人靜靜地在大雨中僵持著，飛鳥突然如同崩潰了一般，癱跪在地上，抱著頭輕聲說道：「太好了！總算得救了！你要是死了，我可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李佑司心頭一熱，感動得眼睛也跟著熱了起來。

　　「你要是死了，那新單曲怎麼辦？廣告代言人家要是告我們違約……我的麻煩可就大了！」飛鳥痛苦地捂著臉。

　　李佑司慢慢地等大了眼睛，剛才那陣感動被這句話瞬間摧毀得灰飛煙滅，他長大了嘴巴哭笑不得，他輕輕用腳碰了一下飛鳥：「喂！我說，你也不用扮成這樣來嚇唬我吧，幹嘛還戴著帽子！」

　　「你還說呢！我一著急被椅子絆倒了，帽子就扣上了，我哪還顧得上那麼多呀！」飛鳥站了起來，「好了，我們回家吧，大家哈埃等著呢。」

　　說著一把扭住佑司的耳朵，疼得他大叫。

　　當兩個人出現在宿舍玄關裡的時候，李央達和喻漢青瞬間沖了上來，對著李佑司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混蛋！」、「白癡！」、「傻瓜！」「你是小孩啊！」

　　「喂！喂！你們就是這麼歡迎隊長的嗎！」佑司仰天大叫一聲，卻發現大家一看見他的臉，都愣住了，緊接著笑得前仰後合，搞得他莫名其妙，他自己是看不見啊——他的頭髮濕嗒嗒地一綹一綹粘在臉上，不斷地往下滴水，而被煙熏黑的臉上，被雨水沖刷過以後，變得黑一條白一條。

　　「砰！砰」兩聲，彩帶彩紙從央達和喻漢青手裡的紙筒裡噴了出來，飄灑在他的身上，「生日快樂！」三個人齊聲說。

　　透過央達和喻漢青中間的空隙，佑司看見佈置得十分有氣氛的客廳裡，餐桌上擺滿豐盛的菜肴，中央一個插著蠟燭的雙層大蛋糕觸動了他的視神經，原來今天是自己和弟弟的生日！怎麼連他自己都忘記了……

　　李佑司走進浴室，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有好多短信和未接來電，為什麼自己沒有聽見呢？手腕還是火燒一樣地疼，他擄起袖子一看，發現上面深深地印著五條鮮紅的瘀痕。而他的手指剛一觸碰到那些瘀痕，刺痛就像電流一般從指尖傳了上來。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它的上面……

　　房間裡熄了燈，只有蛋糕上的燭火在閃動著，四個人圍坐在燭火前，飛鳥雙手合十頂住下巴：「那麼，就請今天的壽星們許願吧！」

　　「大家一起來許願吧！」李佑司建議道，「不要說出來，要不就不靈了！」

　　大家都認真地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一會兒，由兄弟倆吹滅了蠟燭。喻漢青打開了燈，將香檳酒倒好，四個人舉起了酒杯，「我知道大家許得願是什麼，我們都是一樣的……」央達神秘地眨眨眼，然後倡議道，「那麼，為了……」

　　「為了新單曲大獲成功！」相同的一句話從四個人的口中脫口而出，「乾杯！」

　　「這是我送給你們兩個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飛鳥把兩個小小的盒子遞到李佑司和李央達的手裡。

　　兩兄弟用兩個手指捏著小小的盒子，放在眼前翻來覆去的看著。

　　喻漢青也向兩個小盒子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快拆開看看！」

　　兩兄弟同時拆開了包裝紙，打開了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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