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之音(29)_陳泓希

二十九

　　不一會飛鳥就恢復了常態，"是的，我是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走？"

　　"原因嘛，"孫梓辛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堅定地說，"為了夢想！FIRE-STYLE的音樂風格並不是我想要的。"

　　"不過我們已經開始嘗試唱自己寫的歌了嗎？而且以後也可以嘗試其它的音樂風格啊？"飛鳥解釋著。

　　"哼！以後？"孫梓辛冷笑了著，"我可不想跟著這個半死不活得組合在演藝圈裡消失。"

　　"哦，"飛鳥尷尬地笑了笑，"可是，可是我們的狀況不是正在慢慢變好嗎？"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反而對你是非常有信心的，我相信在你的帶領下，FIRE-STYLE還會再紅起來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離開？"

　　"呵，怎麼說呢？"孫梓辛吸了口氣，"團體組合跟個人是不一樣的，總是要照顧到每個成員的特點，不像個人，實現起個人理想來總比一個組合的一員自由得多。我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就是想成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實力派歌手。"

　　"我明白了，為了自由和夢想，這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但是你想過他們三個嗎？"

　　"我又不是沒有努力過！"孫梓辛打斷飛鳥的話，"我不只一次和公司談過，要公司按照我的想法改變那是不可能的！最後一次談判也失敗了。"

　　"這個，也可以理解吧，公司可能更多的從商業的角度上考慮……"

　　"哼！商業……"孫梓辛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他們的商業就是用雙胞胎吸引更多的眼球。如果你是我，CD裡面聲音最多的一個，卻是最不受重視的，你會怎麼想？"他反問飛鳥。

　　飛鳥瞪大眼睛看著他，"並不是這樣！你的實力是組合裡最突出的一個，人人都看得出來。"

　　"我當然是最強的！可是最受歡迎的人還是雙胞胎兄弟！"孫梓辛自負地看著窗外，"我可不想一直作他們的陪襯！現在雙胞胎都做了主唱，我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即使我再怎麼努力也沒用！你不是也喜歡他們嗎？"

　　孫梓辛的話頂得飛鳥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很能瞭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的離開可以說是對FIRE-STYLE的一個致命打擊。"她最終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不要小瞧了他們三個人，我走了他們也一樣會好起來的。"

　　"你走了以後，組合可能就要面臨解散，我們的新單曲也可能流產，ES的代言怎麼辦？人家可能會告我們毀約。"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說，你不要再勸我了，我今天已經把決定告訴了錢經理。"

　　"因為你有了新東家，而且他們會幫你出一筆補償金，所以你才能下定決心離開吧！"

　　孫梓辛突然轉過身來，驚訝地看著飛鳥，"你，你怎麼知道？"

　　飛鳥聳了聳肩："靠分析啊，我可沒有跟蹤你！"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確實有一家新唱片公司準備簽下我。"

　　"那麼你一定要非走不可嗎？就再沒有別的辦法了？或者等到新單曲發完了以後呢？出一張新單曲可是大家期盼已久的事啊！"

　　"我覺得這張新唱片不能再依靠我了，再說他們以後早晚得到這一步。我也害怕我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因為錄製新歌而動搖。"說到這裡，孫梓辛盯著飛鳥的眼睛，"我也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有沒有為我想過？如果我再續簽合約的話至少也要五年，再過五年之後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我現在還不到20歲，這個年紀重新開始還來得及，否則我就再也沒有單飛的機會了！"

　　飛鳥吃驚地看著他不知所措，沒想到平時十分內向的他能說出這麼淩厲的話來。

　　"你今天是以什麼身份來見我的呢？是經紀人還是我的朋友？你不是說要和大家做好朋友的嗎？我可是一直都把你當做好朋友的。還是學習了你這個朋友身上敢想敢做的精神，才使我下定決心，我可不想像蒙力那樣！"孫梓辛的話更加的銳利。

　　"好，如果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支持你走，如果換作我，也會這麼做。"飛鳥恢復了常態，"可是我也是他們三個的朋友，我想他們肯定也不想讓你走。你打算怎麼面對他們呢？"

　　孫梓辛變得沉默了起來，他咬著下嘴唇，目光散亂地轉過頭看著窗外。飛鳥注視著他複雜的表情，想必他心裡的自我鬥爭也很激烈吧。他們四個人在一起四年，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片刻，孫梓辛還是倔強地說："在我的合約到期之前，我會對組合負責到底的！他們想恨我就恨我好了！你為了我們組合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而我卻要在最關鍵的時候離開。我這個自私的人，為了自己的夢想而破壞了FIRE-STYLE的夢想，也破壞了你的夢想。"

　　飛鳥接著用莫名的眼神看著他，笑了笑說："我幹嘛要恨你？那是你自己的自由，任何人無權干涉。我相信大家慢慢會理解的。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處理好這件事吧。希望大家好聚好散，不要把自己和公司的關係鬧得太僵。"

　　"呵呵，真沒想到你能這麼說，我以為你會站在佑司他們那邊呢。"孫梓辛輕輕一笑。

　　"這跟站在哪一邊沒有關係。雖然你走了會讓我很頭疼，但是我覺得你能勇敢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顧一切就很了不起。如果你以前就能這樣就好了，不說出來，別人永遠都不會真正知道你的心意的……"

　　飛鳥剛說到這裡，就發現孫梓辛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目光閃爍。

　　他冷冷地打斷她的話："非常感謝你今天的邀請，你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很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完孫梓辛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了。

　　……

　　飛鳥的眼前是一片片透明的綠，她躺在一棟廢棄小樓屋頂的水泥臺上，一雙高跟鞋被甩在一邊，海藻一般的棕色秀髮散落在水泥臺上，她的頭上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綠樹葉。此時的她心如死水，充滿了挫敗感。

　　聒噪的手機鈴聲這時響了起來，飛鳥忍住想把手機扔出去的想法，看都不看就無奈地接通電話，沒好精打埰地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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