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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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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複雜很糾結的心情。 葉霍華那晚很晚才回來,我一直呆坐在窗戶跟前張望著外面漆黑的天,深邃的蒼穹之上掛著鐮刀似的月牙兒。陰晴圓缺也是殘忍的一種方式,痛徹心扉。 我房間的門就在這時被打開,我看見葉霍華猙獰的面容,帶著詭異的笑。他就這樣撲向我,然後大聲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哈哈大笑道:"劉翠花,你終於是我的啦!--哈哈……" 他一定是喝酒了,這一切,酒精是使亂作俑根源。 劉翠花,這名字真土。但是我知道這個名字屬於一個陌生的女人,名字裡有一個顯眼的"花"字。不祥的預感再次降臨,因為我是葉子,花和葉的寓意總有一天會解破。 小時候有一個無力回避夢魘。 我是葉子,就算夏天來了,也不能開花。 巨大而妖嬈的花盤壓在我身上,綻放春末夏初來臨的溫暖,還有一絲潮濕。何時,等我累到不堪重負,才會響起發出身體本能的苦澀呻吟。 也許,我必須明白的是,我永遠只是花朵旁邊陪襯的角色,依偎簇擁在五彩繽紛張揚的豔麗旁邊。陰霾的天色裡,大朵鉛雲的壓制下,和它一起吸食同一寸泥土裡的養料,並且不能奪過它的風頭。 而這個女人,劉翠花,說不好會在以後的某天闖進我未滿十八歲的生活裡。 兒時的夢,糾纏我十六年不休的噩夢,一定會有一個最完整的答案。 [2] 我掙脫了他不懷好意的擁抱,給了他一巴掌,因為他對我的不尊重。 "啊哈?你敢打我,臭婊子!" 我雖知道他罵的不是我,而是把我當作了他的小情人。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清醒,只想告訴他,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小情人,而是他的親生女兒。 宋麗麗,我偉大的媽媽,我說了我終有一天會回來救你。 這一天遲早是會來的。 我推開他的糾纏,拿起我的被子枕頭朝門外跑去。一同攜帶的還有滿身赤裸裸的傷痛,都毫無顧忌地帶走了。 無聲的暗夜裡,我躺在牆角閉上了眼睛,然後順著眼角留下了冰涼的眼淚。淚水滑過我的耳朵,朝著深淵滴下去,浸濕了一大片枕頭的棉布,淡化開,慢慢乾涸。 明天的天亮,若是誰都會清醒了吧。 我不知道葉霍華在明天中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親身女兒的床上,會不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OK,我忍。 忍著一天算一天。 [3] 夏染藍並沒有再來招惹我,我也學會了隱忍,後來才發現學會忍耐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是成長中的必修課,總要直接面對的,沒有壞孩子和乖寶寶的區分。 很好,我們誰也不惹誰。 過去的一切總是讓人嗤之以鼻的。 偶爾在從教室去往食堂的路上,看見肖桀摟抱著夏染藍從很多女生面前走過去,她的臉上掛著春風得意的表情。女生們唧唧喳喳的間隙裡,我看見肖桀猝不及防地親吻了夏染藍,風格極其曖昧。 兩人的笑容裡包含了一種叫不出名字的物質,像是一種興奮劑控制著男生女生體內的荷爾蒙,讓它們異常的旺盛。 曖昧是不是一種幸福呢? 也許是的吧。 又是個星期五,最後一節素描課照常,並且再一次很沒臉地被老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內容無非就是我不認真,不努力,不專心。 這不是我的Style。 放學以後我背著包來到"方格子",我喝著一杯啤酒,不知道接下去該幹什麼。也許潛意識裡自己在等丁甜,她週五的時候都會在酒吧裡陪著我一直到晚上十點。又或許其實一直思念著一張帥氣的臉,哦,我心目中的小王子。 好像他就真的這樣永不出現了? 誰曾經說過的,帥哥都是奇怪的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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