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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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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經常會覺得自己很多事情都不能用語言去表達,而且很多時候你也找不到適合的人去表達,只能用文字表達出來給自己看。只有自己能夠讀懂自己的文字。你呢?」 「我想大學考新聞系。」 「我是說把握。有把握嗎?」莫小魚盯著布丁的眼睛。 「嗯,差不多吧。」劃過去的是一瞬即逝的自信。 「怎麼想讀文科了,之前你不是說想讀大學的經濟嗎?你現在性格也很適合讀經濟。」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習慣而生活的話,也許生活永遠都沒有目標,嘗試著改變自己一下,生活才有希望吧。」布丁沉默了一會兒回答。 莫小魚不知如何接布丁的這句話,在他的生活中,似乎一直以來都是習慣著生活的。 「得了,走吧,別想那麼多,我們接下來就祈禱我們都能夠中榜吧。」 兩個人並肩走出操場,鏡頭越來越遠,定格在四渡初中的門口,校門的石臺階被他們踩了三年,早已留下了痕跡,更深的縫隙裡也有了點點的綠苔,翠青翠青,年輕的歲月就這樣的隱藏在了罅隙裡。那些被丟失的青蔥,在這樣的月光下,漸行漸遠了。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夠站在月球上看自己遠行的背影,弄不好,也會被莫名的震撼感染到落淚吧。 03 莫小魚的姐姐叫莫言,在莫小魚的記憶裡,他與姐姐一同長大,相依為命。莫言任何事情都為小魚出頭,就像隔壁家的哥哥一樣。連拿刀子在外面捅了人也瞞著他,說上面不過只是西瓜水,怕莫小魚不相信還伸出舌頭舔乾淨,白晃晃的寒光映得莫小魚的心裡發毛。其實他當然相信,姐姐說的任何話他都相信,誰叫姐姐就是他記憶中的全部呢。 莫小魚生來長得瘦小被同學一直欺負,成績不好身世的糾葛也被老師冷嘲熱諷。 從莫小魚上學開始的家長會,就沒有人來參加過,尚未明白事理的莫言於是扒在莫小魚的教室外面看,每個同學旁邊都有家長,只有自己的弟弟莫小魚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鼻涕落下來,被小魚用鼻子用力一吸又回去用力一吸又回去,孤獨的莫小魚用已變灰的袖口擦額頭上的汗,然後趴在桌子上瞌睡。 班主任在講臺上說:「比如我們班的莫小魚,一直都沒有家長管教,衣服也不換,成績也不好,上課也常走神,你們在座的各位家長千萬不要讓自己的小孩變成這樣。」莫言看到小魚周圍的人都把凳子往旁邊挪了挪,而莫小魚低著頭,委屈得想哭,臉漲得通紅,心裡好多事情,卻不知道如何發洩。終於在三年級的那個家長會受不了,放聲大哭起來。 那個家長會後莫小魚哭著走回去,連路上都是他灑下的痕跡,哭得天昏地暗,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沒有父母,為何自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長得如此矮小,誰都不喜歡他。 當晚莫言很晚才回來,拿的一把刀上有血,她藏在背後,小魚顫驚地問:「姐姐,是血嗎?」莫言做了鬼臉說:「只是西瓜汁。」然後怕小魚不相信又伸出舌頭把血舔乾淨。 吃過晚飯,莫言把莫小魚叫到自己面前,「小魚,你要記住,我們不需要為沒有父母而付出任何的羞恥。」說話時,莫言眼眶裡滿是淚水打轉,莫小魚明白姐姐的意思,那就是不許哭,遇見任何事情都不許哭。 話還沒說完,家門就被敲著劈啪作響,他看著姐姐看了門,然後進來幾個穿警服的人要把莫言帶走,莫小魚驚慌失措堵在門口,看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哭泣被卡在喉管裡,泣不成聲。 莫言掙脫眾人告訴莫小魚:「姐姐出去有點事,你先睡,水果攤晚上要進貨,會忙到很晚,你先睡,姐姐就回。」 小魚於是安穩地繼續睡。第二天清晨,姐姐仍然不在家,桌上也沒有擺著他的早飯,莫小魚空著肚子去學校,被校長叫到辦公室,告訴他莫言殺了人,要被判死刑。 一字一句對著小魚說著,仿佛拿著刀在他的臉上刺字,惡狠狠的。小魚說不可能,我姐姐她不會殺人。 「不,她會,你們都會。」 「不,她不會,我也不會。」 莫小魚號啕大哭,為什麼沒有人相信自己,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和姐姐不是好人。校長和其他的老師猙獰的表情不停在莫小魚眼前晃動……莫小魚被居委會的主任接了回去,也在居委會的安排下轉了學。 莫言最終回來了,她沒有殺人,她只是用刀威脅了莫小魚當時的班主任,要他不能再侮辱她弟弟,班主任走過來奪她的刀,被她用刀擋了回去,沾了血…… 這些是莫小魚和姐姐莫言的感情。 雖然布丁在學校聽過了許多關於最受歡迎的校草莫小魚的故事,但是見到他姐姐莫言第一次是在初中會考的期間,身材瘦小的莫言在夕陽下雖然顯得單薄,但和已有一米七八的莫小魚站在一起,卻怎麼也像姐姐。 聚集在單車棚旁的女生指指點點:「原來那就是莫言,我還以為是相當漂亮,非常有氣質的女人呢,原來莫小魚的姐姐那麼小。」說著,還伸出自己的手臂,意思是看看我和她誰更瘦小一些。 但就是莫言,生下來就是莫小魚的姐姐,用所有的生命在呵護他,最終卻在莫小魚即將去湘南讀書的前一天離開了他,她的生命中再沒有除了莫小魚之外的第二個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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