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天使(85)_風曉月

八五

　　當我們坐在豪客來裡享受著服務生的周到款待時，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一把打開鬼適即將伸向牛排的手，「要記得哦，黑胡椒不能放，你容易皮膚過敏。」

　　他立即把臉皺成一團：「沒有黑胡椒會很難吃哎，就放一點點啦，一點點好不好嘛？」他像個可憐的孩子一樣開始求我。

　　「不行，一點點都不行，否則你皮膚過敏了別來跟我訴苦哦。」

　　「嗚~~~~好不容易盼到可以用自己的嘴巴吃牛排了……可是……可是……」

　　「假哭也沒有用，誰讓你運氣不好挑到駱風？」

　　「喂喂，不是我挑的好不好，閻王指定的啊，他指定的我敢不要嗎？只怕他一個不樂意又不讓我歸魂了。」

　　我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對嘛，這樣想不就好了？所以比起不能吃牛排，你來之不易的生命更重要嘛。」

　　「可是……我唯一的嗜好就是吃牛排……」

　　「你唯一的嗜好不是小提琴嗎？」

　　「那是除了小提琴之外的唯一的嗜好啦……」

　　「你到底有幾個唯一的嗜好啊？」

　　……

　　生活，就在這樣雞毛蒜皮的爭論中繼續。然而，窗外的陽光很燦爛，不是嗎？

　　安源番外

　　雷鳴般的掌聲從台下響起。我微笑著向他們鞠躬，那些我所陌生的大眾化的臉。突然之間生命失去了本質性的意義。

　　走下舞臺的時候遇到了莫離。他靠在牆壁上，斜著眼似乎漫不經心地看著我從他身側走過。

　　「喂，發揮失常啊你。」

　　他的一句話使得我硬生生地收住了腳步。我回頭看他，這個人，我該稱他為我的朋友麼？自從與來夏決裂之後，我似乎不由自主地把他也劃入了不可與之交往的陌生人一列。我一次性地失去了三個朋友。

　　多麼可笑啊，想我安源可是學校中的風雲人物，然而為什麼在他的注視之下卻悲哀地意識到自己早已形單影隻。

　　「你是愛著音樂的吧。」他直起身，正視著我。

　　「我不愛。」

　　「沒錯，你現在已經不愛了，從你的音樂中，我已經聽不到任何感情了。你的音樂已經死了吧，可是台下那些白癡卻一如既往地為你叫好，真是可笑。」

　　我猛地一震。我的音樂死了，這我知道，但是我沒有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會有人聽出來。或者說，竟然還會有人用心聽我的音樂。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自始至終，我都是為了別人而彈奏罷了。

　　他卻轉移了話題，「聽說，昨天駱風醒過來了。」

　　「我知道了。」

　　「不去看看他嗎？」

　　我冷笑：「沒有那個必要了吧。」我說著瞥了他一眼：「我可不像某人，明明失戀了還在那裡假裝好人。」

　　「喂，我哪有假裝？！」

　　似乎又有了點想要與他吵架的欲望了。

　　我走回到他身邊：「莫離，請我喝酒吧。」

　　「喝酒？」他眯著眼睛看我，「你成年了嗎？」

　　「啤酒又沒有關係。就當是慶祝我這次預演成功吧。」

　　「不請別人嗎？」

　　「就我們兩個。」

　　坐在吧臺上，莫離笑著調侃：「說什麼慶祝的，其實只是想灌醉自己才對吧。」

　　「錯，其實我是想灌醉你才對。」我說著喝完第三杯啤酒。

　　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我，「真的是第一次喝酒嗎？」

　　我抹抹嘴，「以前偷喝過幾次。」

　　他又扯回話題，「為什麼要灌醉我？」

　　「因為討厭你啊！」我歎了一口氣，又拿起第四杯。

　　他按住我的手：「原來我的直覺是對的，怪不得你老跟我作對呢。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又沒得罪過你。」

　　切！這個人。我甩開他的手，一口喝盡，道：「因為你是來夏的男朋友啊。所以我要……拆散你們。」我說著打了個酒嗝。

　　「為什麼要拆散我們？」

　　「因為來夏應該喜歡駱風才對，駱風這麼喜歡她，可是她卻另外有了男朋友，這不公平，絕對不公平。」

　　「可是你不是不准來夏跟駱風在一起嗎？」

　　「是啊……後來覺得更不甘心了。為什麼我要把駱風讓給來夏？來夏明明有了男朋友卻還要來招惹駱風。」

　　「喂，你不覺得你自己很矛盾嗎？」

　　我看了他一眼，「是啊……我很矛盾啊，我後悔死了啊……」我趴在桌子上，用拳頭捶桌子。

　　他抓住我的拳頭：「喂，你好象差不多醉了。」

　　「我像是醉了的人麼？我明明還能說能笑的，我哪裡醉了？」

　　「嘖，你這女人……」

　　「莫離你這混蛋，我恨死你了，為什麼你就這麼心平氣和地把來夏讓給了駱風？為什麼你不去爭取啊？我是想爭取但是不能爭，你明明可以爭取，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爭取的卻不爭，你這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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