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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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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點葷吧。」 「你不會又想告訴我說,要去吃牛排吧?」 「呃……嘿嘿。不過如果小來夏你能夠親自下廚,我當然求之不得啦。」 「我只會做米飯和紫菜湯。」 「……」 「最多……加個煎蛋。」 「…………」 「不喜歡啊?那吃泡面好了。」 「……還是吃紫菜湯加煎蛋吧……」他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你一個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笨手笨腳地將餐具端上桌子,然而正兒八經地坐了下來。 「開動了哦。」我舉起筷子和湯勺——說實話,這樣簡便的菜式實在是不怎麼能激起什麼食欲,可是為什麼好像他吃得比我還香? 「味精放少了。」 「……」 「鹽灑得不夠均勻。」 「……」 「這、這蛋的背面為什麼是黑的?」 「那不是黑,是焦。」我耐心解釋。 「那為什麼是焦的?」 「……你打算就這麼跟我杠上嗎?」我快要發作了。 「小來夏,你今天心神恍惚啊……」他歎了口氣,「明天就要比賽了,心裡很緊張吧。」 「怎麼可能不緊張?」 「你不用害怕的,一切有我幫你頂著呢,你只要帶著自信的笑容走上台去就可以了。」 「鬼適,你不害怕、不緊張嗎?」 「呵呵。」他輕笑了一下,「我多麼懷念啊……」然後沉默。 過了半晌,我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笨問題。對於鬼適來說,舞臺才是他人生中最絢爛、最輝煌的一部分吧。 「對不起。」我說,「明天我會好好表現的。」 省級比賽的規模比我想像的要大很多,像我們這樣擁有數十人規模的合奏樂隊就有好幾個,其餘還有一些都是單項器樂獨奏或者是小組協奏的。但是不論規模大小,一個個參賽選手的臉上都是十分自信的表情。 我們的節目被安排在中間部分。因此前半場我幾乎都是在候場室中忐忑度過的。 「來夏。」肩膀被人輕輕一拍。 我轉過身,看見一張被描繪得十分醒目而精緻的臉。我愣愣地看了半晌,才認出她原來是以前和我在同一個老師那裡學琴的師姐—岳翎。 當我在打量著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我:「真是好久不見,」她熟絡地握住我的手,「剛才看見你的背影就覺著像,但是因為你畫了濃妝的緣故,實在是不太敢確定。」她自顧自地說,「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哎,其實自從學生逐漸稀少之後,那位老師沒呆多久也走了,生源不足啊。我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去報考音樂學院器樂系,沒想到竟然讓我考進去了……」 她這才注意到一直都是她在說,於是她停了下來,問我:「來夏,你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吧?你在哪個組?」 「我在KING樂團……」與她相比,我顯然有些自愧不如,其實在我記憶中嶽翎並不算是當時我們這些學生中拔尖的一個,她總是很努力地維持在中上的水準。但是她卻通過努力考入了音樂學院,她的毅力讓我嘆服。 「哦。」她了然地應了一聲,並未再細問。我們KING樂團只能算是個二流藝術學校的器樂社團,所以她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客套地跟我說了些要各自加油的話,便走了。 一旁的社長推了推眼鏡,自言自語道:「嗯……不錯。」 我和旁邊的組員都轉過頭去看他:「什麼不錯?」 「這次我們的工作做得非常好,簡天和來夏就是我們的秘密武器,但是別人並不知道,所以輕敵會導致他們落得慘敗。」 我們暈倒一片。 輪到我們上場了。工作人員在拉幕換場時飛快地幫我們排好座位。中間是大型器樂,如鋼琴、古箏、揚琴等,中後排站著的是吹奏器樂手,幾位琵琶手相對而坐,週邊的左翼是十幾位小提琴手,右翼是二胡和手風琴,右後方是鼓手。 我們各自守著自己的樂器在相應的座位上落座。我看了看簡天,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顯得格外的精神。雖然我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但是我能想像得到他全神貫注的表情。 主持人在台前報幕,然後幕布徐徐升起,舞臺下面是黑壓壓的一片,舞臺上燈光齊唰唰地打過來,照得人連自己都快迷失了。 我眯了眯眼,仍是下意識地向台下看去。莫離說他可能會來看的,只要他不睡懶覺。於是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強烈地為一個人祈禱,希望他不要睡過頭。 但是我的能見度只到評審席這麼點距離。我看到評審席上清一色的老頭子老太婆,卻在左邊最末的一個位子上看見了一張年輕女子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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