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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謝思瞳摔開他的手,挑起眉毛道:「喂,人家跟你不是很熟的,幹什麼這麼拉拉扯扯的!還有,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不是說寧可死也不喝那藥的麼?最後還是喝啦?哼,我就知道,你怎麼敵的過萬俟兮,他讓你喝藥,你就乖乖得喝……」

  沈狐很慢地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寧可死也不喝解藥?」

  謝思瞳呆了一下,見他神色凝重全無平日裡的輕浮,不由自主也收起玩笑心態,正色道:「你……沒事吧?」

  沈狐垂下眼睫,半響,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老實說,我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身體沒有異樣,但卻隱隱覺得好象少了點什麼東西……」

  「啊?」

  「比如說你,我完全不記得你;還有璿璣公子,我與他根本是素昧平生,沒有印象,但每個人都說我認識他……我記得自己明明離家出走,在外面閑晃,想等父親氣消後再回家,但一覺醒來,卻已經躺在房間的床上了。」沈狐說著,痛苦地捧住自己的腦袋,呻吟道,「為什麼會這樣?在我昏迷的這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全不記得了?」

  謝思瞳頓時變得手足無措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你、你別這樣……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為什麼會不記得我們,大概只有萬俟兮能、能那個解釋吧,總、總之,你先冷靜,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真的麼?」沈狐抬起頭,用一雙清澈如水晶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她。

  謝思瞳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好奇怪,分明是那麼純淨的瞳仁,為什麼她卻有種上當了的感覺?偏偏有著清澈大眼睛的沈狐還繼續一臉白癡狀的追問道:「真的什麼都可以解決麼?」

  「應該……可以……吧……」謝思瞳扯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沈狐拉起她的手,非常陽光非常燦爛地回她一個大大的笑容,很開心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難怪我從剛才第一眼看到你時起,就莫名的喜歡你!你一定會陪我一起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的對不對?一定能把丟失的記憶找回來的對不對?我信任你!」

  ……她這就成了好人了?而且還是在沈狐的眼裡!謝思瞳閉上眼睛,絕望地想:老天啊,你這是要懲罰沈狐還是懲罰我?原來那個狡猾奸詐的沈狐已經夠難纏了,但變成這個樣子的他,卻更加讓人受不了啊!!

  為什麼某種預感已經在暗示告訴她前方有個大陷阱,自己卻還跟中了邪似的、毫無抵抗能力的跟著這只小狐狸往裡面跳呢?

  天啊,誰來救救她吧……

  *** ***

  第一場冬雪隨著這幾日氣溫的回升而逐漸消融,屋宇和地面又恢復了以往的乾燥。

  有婢女來通稟宓妃色:萬俟公子的病好些了,據說可以見客了,故而請她前去一聚。當宓妃色趕至赴約之所時,看見萬俟兮坐在湖邊的一把椅子上,靜靜地凝望著結冰的湖面,一襲白狐披風包裹著他消瘦的身軀,比之初見時,要憔悴了許多。

  這位名斐天下的翩翩公子,竟是個弱不禁風的病貓子,真是令人想像不到。

  她心裡雖那麼嘀咕,但嘴上還是客氣的很,一走近了便嫣然道:「正想去看望公子,可巧公子這就好了。我讓人從京城捎了盒最上等的千年人參來,公子大病初愈,正需多多進補呢。」

  「夫人客氣了。」萬俟兮伸手指向身旁的另一張空椅,示意她坐下。

  宓妃色環視了下四周,不明白為什麼他要約她在此相見,對著個大湖吹冷風,還嫌病得不夠重麼?

  萬俟兮攏緊披風,將自己裹地更加密實,然後道:「姥姥,我與夫人有話說,你去把風,莫讓任何人靠近打攪。」

  「是。」蘇姥姥躬身退離了十丈遠。

  宓妃色見他連心腹老僕都要譴開,看來說的必是極機密之事,難道……題柔的事有進展了?

  自萬俟兮來到沈府後,就發生一連串離奇事件,先是沈狐病倒,接著他自己也病倒了。她嘴上雖然沒有催促,但其實心中別提有多著急:將軍雖然現在人在京城,但指不定哪天他就回來了,他若一回來,事情就不好辦了,因此,還是得在將軍沒回府之前,趕快把此事解決掉!

  想到這裡,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手心裡捏著把冷汗,變得有些緊張。

  「夫人。」萬俟兮柔聲喚了一句。

  她立刻應道:「是!」停一停,補充,「公子有話但請直言。」

  萬俟兮望著遠處,悠悠道:「夫人真的考慮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結果了麼?「

  「我不太明白公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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