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風戀歌(16)_蘇霖

十六

　　然後，我輕輕地把"陶樣"撕下來，貼在比劃的前面。

　　連起來就是：

　　陶樣我想你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可笑呢，昨天才和他吵了一架，今天為何這麼想他？

　　最不真實的，是那個吻，我用手摸過唇。這是昨天被陶樣吻過的地方，此時，這張嘴，像不像接過吻的？

　　"嘩--！"

　　窗外毫無徵兆地下起了大雨。這讓我聯想到十年前的那場提前而至的雨。

　　那一天，陶陶離開了慕慕。

　　那一天，陶陶許諾了慕慕。

　　那一天，變成一個夢。

　　每當我的白日夢發作時，那一天，總是在我夢裡縈繞，反反復複，間隙不斷。三千多個日子，我幾乎天天重溫著，算不上夢靨，卻只是交替不停地夢著。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關於陶樣十年前離開我時所指的那個夢。我曾經不斷問他，那個夢到底是什麼？而他的回答，也是永遠象徵性的"不記得"。

　　原諒我是一個好奇心強烈的孩子。我有多麼想知道。

　　雨越下越大，雷聲也轟隆大作。我站起身來，往外沖。

　　"嘩--"

　　雨大得我根本邁不出一步。

　　我只要踏出一隻腳，另一隻腳還沒踏起，半身就會被淋濕透。

　　"真該死。"我抱怨的跺跺腳。早知道是這樣的，我就不來了。

　　現在五點三十，天空理應還是澄藍的，但烏雲一會兒從這聚集來，一會兒從那聚集來，天空變成烏黑一片。

　　我站在教學樓一樓，等著雨慢慢變小。但雨絲毫沒有變小的意思。

　　"莫休休！"

　　陶樣突然沖到我面前。

　　面對這樣唐突地出現肯定是有點驚訝的。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學校裡面呆著。一直在埋伏在其中等待著什麼。

　　可如果是這樣，那就奇怪了。陶樣渾身濕透了，但手裡卻拿著一把未撐起的花白雨傘。

　　他累得直喘氣，"慕，慕休，手，伸出來！"他幾乎是對著我大嚷。

　　我伸出手，眼睛卻一直注視他。

　　"給。"

　　我看見手上多了東西。

　　是那條手鏈，玫瑰圖案，1800的手鏈。

　　他怎麼知道的？他又是怎麼弄到這條手鏈的？我被這突如其來顯得厚重的禮物有點嚇壞。

　　"喏，禮物，作為賠禮，昨天是我過分了！"陶樣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哦。"其實我更想問他，他哪來的一千八？以他目前的狀況，他根本買不起外面隨便一條盜版鏈子，那就更不用說這條1800的鏈子。

　　但那句話，最終沒說出口。

　　"走，我送你出去。"陶樣拉著我，在花白雨傘的保護下，沖出了市優。

　　陶樣把我拉到車站，他狠狠把我往簷下一推，然後轉過身，說了句"我要做事，再見"就轉身走掉了。

　　我總覺得事情怪怪的。於是，我決定冒著大雨跟著陶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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