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丁少女的櫻花季(46)_童可哥

四十六

　　「你有喜歡的東西嗎？」他突然笑著問，該死的，我可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真摯的笑容哇，簡直要殺死人！

　　空氣中似乎飄來了輕柔的鋼琴曲，像一朵朵美麗的百合花，微風掠過的時候帶來陣陣舒悅人心的清香。

　　「喜歡的東西？」他的毛病又犯起來了嗎？總是對人家說一些奇怪的話或者問人家奇怪的問題，「我有很多喜歡的東西啊，」考慮了一小會，我回答，「喜歡在濛濛細雨的日子裡愜意地撐著油紙傘在小花園裡散步；喜歡在風和日麗的午後跟我的小寶貝到琳琅滿目的精品店或者玩具賣場閒逛；喜歡在充滿情調的咖啡廳欣賞美妙的音樂……」喜歡的東西太多沒有辦法數過來，但是我還是覺得我的人生空白一片。

　　悲歎。

　　活到十八歲記憶卻被刷掉了十三個年頭，這是個到現在我還難以置信的事實。

　　「這些都是你現在喜歡做的事情，沒有小時候喜歡做的嗎？」

　　「……小時侯……」

　　「沒錯。」

　　小時侯的事情我都忘記了，要人家怎麼說啊？

　　「說起喜歡做的事情不是都會覺得高興的嗎？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悲傷？」

　　「你大概沒有聽說過高興和悲傷是鄰居，當你過於高興的時候，很容易驚動到悲傷。」沉默了一會，我問，「你呢？你小時侯喜歡做什麼？」

　　「……」

　　「不能說嗎？自己不說卻拼命叫人家說，你實在是自私到家、陰謀到家了！」

　　「這跟陰謀有什麼關係？」

　　「像你們這麼陰謀這麼自私的人從小到大經歷的失敗一定不少吧？」

　　「我從來不畏懼失敗，因為不曾經歷過失敗。」

　　「哈，看你神氣的！不過失敗確實沒有什麼可怕的啦！我經常失敗，而且每一次的下場都超級難看……」考試連連不過，沒有辦法得到黑寡婦的歡心，沒有辦法做俊靈百分百的優秀妻子，連替囡囡紮個辮子也做不好。

　　他給我丟來同情的目光，啊啊！不可以被這輕狂的小子看扁了呀！

　　「但是我也不害怕失敗！因為我知道第一次做不好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十次，第十一次……數不清的次數，在每一次重新開始了以後都大聲對自己說這次要更努力，流更多的汗水，付出更多的真心，總會有一次成功！」我似乎太激動了，說得唾沫橫飛，卻淨是些連我本人也聽不大明白的深奧的話。

　　「成功只不過是一時的滿足感，像你這麼貪心的人不會有滿足的時候所以也不會有成功的一天。」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失敗的男人，堂堂男子漢卻被女生牽著鼻子走，這也叫成功嗎？」

　　我發覺最近從我嘴巴裡跳出來罵人的髒話真是越來越多了。拜他所賜，我不僅要寫一本《悲慘的命運》還要出一本《髒話大全》！

　　「被女生牽著鼻子走？！」

　　「嘖嘖，少在我面前裝傻！那天在貿易中心打電話朝你大聲吼的女生，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沒錯，」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同時也明白我說的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但是誰說我被她牽著鼻子走？

　　「難道不是嗎？她可以那麼大聲地朝你吼而你卻一點抗議也沒有，還乖乖地聽話！」

　　「我做人的宗旨是不要緊盯一條沙丁魚，沙丁魚外還有遼闊的海洋。」

　　「什麼？」

　　「她是我所謂的父親給我物色的女人，千金小姐的脾氣，但是對於我來說她只是一條沙丁魚。」

　　「哈，也就是說你準備背著你的女朋友在外面胡作非為尋找更多的女朋友嗎？」這樣做跟禽獸還有什麼區別？

　　「我不喜歡她。」

　　「什，什麼？你不喜歡她？那麼你還要她做你的女朋友？不喜歡還要占著，說你自私一點不錯！」

　　「因為或者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要我去尋找，要我去愛護的人。」

　　「誰這麼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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