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首爾(58)_況顏

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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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回到瀋陽，熟悉的街道陌生人的臉。安琪見到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就矯情吧？說得好聽，怕自己到時候捨不得分手。其實還不就是想留一個激烈的回憶，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現在恐怕如你所願，他正一個人窩在房間裡不吃不喝辟穀療傷，真弄出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睡得安穩？」

　　「安琪，他不會的。有他們看著他，他不會的。我承認這麼決絕一部分是必須，另外一些確是像你說的，還帶著點不光不明的私心。可是你知道嗎，現在我留給電視臺的錄影帶一定成了漢城最熱門的話題。我在裡面申明所有關於我和安帝的猜測都是子虛烏有。他是認識我不假，但那是因為我隱瞞身份欺騙了他。現在被廣大正義的眼睛發現揭穿，我只有出來請罪……感動吧，打小練出來的，別的不會，寫檢查還真的很順手，怎麼不把自己當人，怎麼噁心自己怎麼說，等到聽著的人都於心不忍了，檢查也就成功了。」

　　「恩亞！」安琪一下沖過來抱住我。「你真是個傻瓜，你是個大笨蛋。你真可憐！」

　　「是啊，我是夠可憐，應該買塊豆腐一腦袋撞死，或是撒泡尿把自己沁死。這樣才是真正失戀的好態度。在別人看來才是有良心用了真心。但是我不會，到現在為止，我對這段感情已經盡心盡力，沒什麼遺憾。如果非說有，那也只是怪它生命太短了些。」

　　想想總是不放心，晚上我撥通了以偌的電話，他說：「安帝不好，很不好。特別是看到你的錄影帶之後，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坐在牆角，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恩亞，我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對你來說也不是容易的事。可是，這樣真的對嗎？」

　　我說：「做都做了，還管什麼對錯？以偌，安帝拜託給你了。我知道你一定能讓他振作起來的。」

　　「那你為什麼不親自跟他說？放心，你已經那麼遠了，他不會順著電話線爬過去的。」

　　「不要了。以偌，我現在想到他的樣子就有些想哭，如果一旦聽見他的聲音，保不住就真的哭出來，那時候該怎麼辦？如果他問起……」

　　「我問什麼？」電話那邊忽然出現安帝的聲音，我愣住了，傻傻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枯澀地說：「問你什麼時候回來？還是問你會不會回來？恩亞，你真的忍心……」

　　我受不了了，眼淚像流水一樣在臉上肆虐：「安帝，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你以為這樣我就不委屈嗎？我不能說到底自己有多愛你，可當飛機越過邊境線的時候，我都想要是這會兒墜毀了多好，我就能留在你身邊了。這些話我本來不該和你說，也是因為我怕你聽了難過。」

　　安帝在電話那邊聽著我放縱自己胡說八道，然後用最寵溺的語氣說：「寶貝，不哭，不要哭，寶貝。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想的話，安帝做你一輩子的朋友。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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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這個故事還是有後來的。

　　後來，後來的後來：

　　安帝有時會趁著空擋偷偷過來看我，有時候被萬彬他們抓了現形，就被迫帶著那些大嘴一起來。我帶著他們去吃好東西，終於也參觀了北陵東陵。還逼著那些傢伙挨個承認，這裡要比那景福宮壯觀多了。

　　建遠還在堅守陣地，苦勸無效後，我也再不說什麼。有一天，不知道怎麼地他靈光一現，明白自己就是在浪費青春，招呼不打就跑到美國。回來時，身邊多了一個超正的ABC妹妹。我很真誠地恭喜他，就算以後再也不能隨便利用也沒關係，只要他幸福就好。他說：「恩亞，不管我到什麼地方，你永遠是我最喜歡的女孩。」我點點頭，知道這不過是一番客套，好在虛榮心又一次得到滿足。

　　安琪和第N個男友分手，閒暇時間還是喜歡來找我閒聊或逛街。

　　安帝說萬彬還飄著呢，如熙有了自己的男朋友，圈外的，人不錯。以偌和朴小姐恐怕會終成正果，並且看習慣了，發現她也不是那麼討厭。ANN超奇怪的，其實很多人喜歡她，但大多是弟弟們，她總擔心年齡差距什麼的，輕易不敢點頭，現在還在猶豫中。金田和高秋其實是「王族」裡最聰明的兩個，不問俗物，一心放在事業上，最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該怎麼得到，所以估計到最後，他們的成就也應該最高。最後他說到成雪輝，那個冷冷的，怪怪的，有時會笑成柔美佳人有時又無情冷血的成雪輝。他沒有戀愛，但從不缺女朋友。現在五個人在打賭，看到底最後能降伏了他的會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安帝的猜測最沒道理，他居然說會是長相一般的。不過，我想也有可能，人多數看中自己沒有的部分，美貌成雪輝已經有了，還是個性溫婉的女孩最能討得他歡心。

　　4月23號一大早，我還和周公漫步在九天雲外呢，一陣沒人性的敲門聲把我叫醒，六個人整整齊齊站成一排，大聲對我說：「生日快樂！」

　　不用想，這准是以偌的主意，他卻說是安帝策劃的。因為怕我一個人過生日悲春傷秋，才約齊大家一起來祝壽。成雪輝跟著說：「是啊，大小姐，你以為我們願意啊。對了，飛機上有個女人拿著我們的照片對著我們笑，邊笑邊流口水，弄得整個機艙濕漉漉的。不過，她怎麼有我們自己過聖誕的照片呢，真的奇怪啊。」

　　吃飯的時候我勸安帝，如果一個人無聊不如找個女朋友。他嘴裡塞著滿滿的牛肉，口齒不清地說：「我不無聊，我還有這麼多朋友呢。」

　　我覺得很溫暖，就算他不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哭了，因為我知道，他就在不遠的地方。永遠會在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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