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戀愛在首爾 | 上頁 下頁
五六


  47

  日子表面看來並無變化,只是我和他都有些過分小心謹慎。他還是每天都來,卻讓我覺得做作多過感情。甚至他接了電話,臨時出門,我也會懷疑是不是事先安排的計策。我知道這都是我毫無根據的猜想,安帝沒這麼低劣。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越想越悲哀,越悲哀就越自怨自憐自卑,越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兩個人看影碟也成了一種受罪,每當看到妓女站街的鏡頭,他馬上起身倒水,去衛生間,或者洗點水果,他是怕我會尷尬,可這樣只會令我更加不自在。

  兩個人待著不舒服,安帝也試著找朋友來開Party,幾乎常在這裡。是啊,我真沒時間煩惱了,每天光是想著把這些人喂飽就廢盡我的心思和體力。中間白雪來過一次,還是想要些錢。可是我也沒有太多了,只有這個月剛到賬的工資,真的,上次已經拿給她全部積蓄了。也許就是這樣讓她誤解我是個有錢人吧。她也不說話,直直地看著我,態度明確,拿不到錢,她是不會走的。「恩亞,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想回去了,總要有路費。」

  我知道沒什麼最後一次,看她的樣子已經不像上次那樣跋扈,衣服上還沾著不明醬汁,臉上還有昨夜的殘妝。你又在嗑藥了吧?

  她猛抬頭,畫皮被撕掉也無所畏懼,迎著我的目光點頭:「是啊,不然漫漫長夜你要我怎麼打發?我不像你,那麼好命。」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誇我。就算是為了這句話好了,我把錢包裡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不是很多,卻是我所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安帝走過來,手裡也拿著錢。他說:「我們可以給你錢,但你要保證不做出傷害恩亞的事來。」

  白雪一把接過錢,笑得特慘澹:「我收了錢當然會閉嘴。我這人雖然下賤,但不下作。這一點,你可以問她。何況,她現在還是我的朋友。」

  白雪走了,也許她會如自己所說再不來,也許她過了幾天還是會來。這些都不重要,我現在只覺得兔死狐悲。原本我和她沒什麼不同,現在混成天差地別,中間也許只差一步。安帝拍拍我的肩膀:「別想那麼多了,過去的事就讓它留在過去吧。」

  萬彬奇怪為什麼朋友來了都不請到屋裡,我說因為她很忙啊,也就沒人再深究。他們在一起永遠不愁無聊,一會兒成雪輝敲敲萬彬的腦袋,一會兒高秋踢了以偌的腿,要不然就是萬彬和安帝搶電腦,比遊戲。看著他們笑得張牙舞爪,誰能想到這些人也經歷過艱苦的過去。他們曾目睹太多傷感場景,親人離去,朋友早亡;萬彬的車禍,以偌的車禍,萬彬的意外,他們身上都有傷疤,摔過腿摔過腰也摔過頭;甚至每個人都有過絕望的念頭,自殺或者自殘。走過來,還不是一樣笑面人生。看起來,他們似乎比我們更有理由放棄理想,放逐自己。可安帝說,那樣的話,將來怎麼對自己交代。

  那樣的話,他們也就成不了「王族」。

  48

  這世上有兩種東西永遠不會過去,一是醜聞,一是歷史。如果正好趕上有醜聞的歷史,就更具有堅強不息的生命力。而我和安帝都低估了這點。

  當以偌神色凝重地出現,手裡拿著一封截獲的新聞稿,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著「『王族』安帝神秘女友浮出水面,原是中國三陪女」。可以想像,如果這封稿件一旦出現在報紙上,產生的殺傷力不會小於7級地震。我完了,安帝完了,「王族」完了,也許連GOOD公司也難保。以偌花了大價錢截下這封稿件,也許是那個記者就是想從中獲利,才輕易出讓。如果是「王族」的對頭人先一步呢,後果怎麼樣,大家都很清楚。安帝假裝輕鬆地笑:「哥,這上面寫的不是真的。」以偌緊迫盯人:「全不是?」安帝艱難地咽了口吐沫:「不全是。」

  對,我是沒有跳過脫衣舞,也沒從16歲開始站街,更沒接過70歲的老公公,可我確實從事過澀情業。光這一點,就能讓所有誇張的謊言變得深入人心。

  安帝握緊我的手,表態說:「我不會因為這樣放棄恩亞,我可以召開記者會,我會求他們,放我們一條生路。恩亞不是他們寫的那樣,哥,你該知道的,你瞭解的,對不對?」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