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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那時的我,幼稚的聲音,如清脆的銀鈴般劃過那孤獨的眼影。

  小亞非,這個名字代表了脆弱和孤單。愛佑紗裡的很多孩子,在剛到來時都會這樣!因為沒有家,只能以孤兒院為家,因為沒有疼愛自己的父母,修女媽媽就是我們大家的媽媽……我們,都渴望愛啊!

  "小亞非,你放心吧,我會永遠永遠陪著你的,不會讓你感到孤單的啊。"

  那時的我,作出了承諾,以為自己可以辦到,結果……

  "小羽?"敬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小羽你在想什麼呢?"

  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很多遍,我才神思恍惚地回過神啊。

  "啊,沒事啊,敬。"

  我抹抹自己眼睛,觸及往事,好像有一種叫"眼淚"的東西流出來了。我很少哭的,無論是在愛佑紗之家,還是到了現在的家,我都努力扮演著開心果的角色哄修女媽媽、還有媽媽爸爸開心,使他們喜歡我。

  沒有人會喜歡總是哭泣不聽話的孩子,我尹含羽可是眾人的開心果哦,怎麼今天哭了呢,真是失敗啊!我再抹了抹眼淚。

  "小羽,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敬以關懷的眼光看著我。

  "啊……呵呵……"我傻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其實啊,也沒有什麼啦……"

  孤兒院的生活,敬會懂嗎?

  想怕是不會懂的吧!

  "雖然小羽努力在笑,可是我還是能看得見你眼裡含著的眼淚……"敬的指尖溫柔地撫過我的眼眶,輕輕地說,"假如想哭,就哭吧!沒有人會笑話你的,我更不會!我說過要做你無話不談的知己啊……"

  知己嗎?我有壓力了,剛才聽到他這麼說我是很高興沒錯!像車臣敬這麼優秀的朋友,跟我做知己耶!可是,想起小亞非,想起我自己違背了諾言,離開了小亞非的身邊,給他帶來的傷害,我就覺得自己……

  "敬,對不起!"

  我讓敬的手離開了我的臉。

  敬的眼裡劃過一道失望。

  "敬,我不能做你的知己!因為啊,我,不配擁有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我不是一個能夠守護得住諾言的人,所以,對不起!

  "小羽?"

  敬想問我為什麼吧?

  公車在這時停下。

  我家到了,我趕緊下車,像逃跑一樣跑離了敬的視線。

  我一路快步跑回家,直到進了家門,媽媽給了我一個回家的擁抱,接過我的書包,我的心還跳得厲害……敬!敬……你一定很傷心吧,你一定很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拒絕你過於真摯的友誼吧?對不起了……

  ……

  當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穩,想著敬的事,想著邊亞非對他那個大筒褲朋友的態度、他看著我時的那種眼神……就擾得我睡不著覺!

  第二天一早。

  被鬧鐘吵醒,頂著一雙熊貓眼,連早餐也沒吃,我就急急趕去公車站。

  我與敬是同一路途去學校呢,又只有一輛公車,我真怕會遇見敬……

  如果見到他,我要跟他說什麼呢?

  啊,一定會很尷尬呢!

  我一咬牙,豁出去了,花掉幾天的零用錢,我坐計程車去學校!

  司機大叔倒是個好人,我跟他說我爸爸也是的士司機,他就笑哈哈說念在我是同行的女兒,給我打個八折。

  無奈我運氣實在有夠背的……那麼多車子不挑,偏偏挑了輛破車子,在半路就拋錨了,這可是個偏僻的地方啊……

  "大叔,怎麼辦嘛!我上學要遲到了啦……"罰掃一個星期的校園清潔還沒服役完呢,該不會又要再掃一個星期吧?我可不要!

  "我也沒有辦法啊,學生!"大叔他也很無奈,看得出他也被自己的老爺車氣得吐血,重重踢了幾腳,便開始打開前蓋修理。

  "學生,依大叔的經驗恐怕得半個小時以上,車子才會修好呢,你看看……"

  他的意思是要我另找車子?

  "大叔,這兒地處偏僻,除非是去明迦高中的車子,否則哪有車子經過啊?"

  去明迦高中的車子一向很少,不是老師的私家車,就是那些有錢大少爺、千金小姐的私家車。碰到老師的車子還好,為人師表,加上又是一個學校的,說到底也會順路載一程的,但我就是沒那好運氣啊!

  至於有錢大少爺的車子……現在遠遠駛來,倒是有一輛!

  拜我視力很好的福,我還認出了這黑色加長轎車是誰的車子呢!

  邊亞非……

  真是冤家路窄啊,這傢伙肯定不會順路載我一程的,就算我苦苦哀求他!

  如我所料的那樣,車子對我視若無睹,嗖一聲就過去--

  倒是司機大叔,一看到那車子的車牌號碼倒來勁了,二話沒說掏出他的手機飛快撥了一個號:"老沈,拜託你一件事……"

  "學生,這次你有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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